言卿真心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极其普通,六岁跟父母去了加拿大,按部就班上学,除了因为三年前一场重病住了很久的院,不得不中途退学之外,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虽然她不喜欢加拿大,跟父母的关系也淡薄疏远,但并没有不满,病好以后,她自学准备重新考试,抽空写歌唱歌,接一些修音和谱曲的工作赚钱,一直很努力地活着。
一年前父母遭遇车祸,双双离世,她处理好后事,就在向往着回国定居。
这次借由帮安澜录歌的机会,她不想再去加拿大了,打算留在海城,开始过跟以前不一样的新生活,可意外一个接一个的来。
从幕后歌手变成综艺选手不说,还大半夜撞见要跳江的霍云深,被他恩将仇报地扣住强吻!说做梦都委婉了,她可没梦见过这么魔幻的剧情!
言卿气到眼圈发红,趁霍云深说话,猛一用力把他推开,狠狠擦拭嘴唇。
比起脱下鞋子打他,她确定自己现在更应该跑。
霍云深显然精神不正常,还不知道会做什么过激的事!
言卿刚一转身,霍云深就冲上来从后背抱住她,他嗓子比刚才更哑,带着某种癫狂的哽咽,质问她:“你去哪!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扔下!”
他似乎恍然记起,分隔太久,他变化太大,也许卿卿认不出他了。
“卿卿,卿卿,是我,”他的语气比哭更难受,执拗地来回重复,“别走,是我!”
言卿有一瞬居然鼻子酸了,他在叫什么?卿卿?谐音吧?
她恍惚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她现在是被胁迫好吗!再不挣脱命要没了!以霍云深的传言和今晚的情况,他再一失控,保不准会把她丢进江里!
言卿拼力挣扎,霍云深死不放手,他身形高大,力量又强悍,要把她往车上带,言卿怎么可能是他对手,连想报警都摸不到手机,旁边偶尔有车开过,以为是情侣吵架,没有一辆减速。
她绝望地沁出眼泪,手挥到霍云深脸颊上,温度烫得吓人。
他是不是高烧烧得精神失常啊!有病快去医院行吗?不要当街耍流氓!有没有人能救救她命!
离车门只剩下不足两米时,言卿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不远处骤然间亮起数道雪亮车灯,狂风里,清一色的纯黑迈巴赫轧过桥面,直逼他们开过来,戛然停下。
最前面的一辆车里,下来一个面如白纸的年轻男人,大步冲向霍云深。
然而等看清霍总怀里的人时,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差点裂了。
嘴动了半天,他才匪夷所思地挤出一个名字:“……云卿?!你还活着?!”
言卿满脸的泪冻到发僵,她隐约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霍云深喊她“卿卿”,这男人又叫“云卿”,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着急地解释:“我叫言卿!我不姓云!他疯了,拜托你帮帮我!”
几句话的功夫,霍云深已经拉开车门,他感觉到周围灯光刺目,用手掌护住言卿的眼睛,血红的眸子逼视过去:“闵敬,带他们滚。”
闵敬咽了咽口水,再次去确认言卿表现出的全然陌生。
她是云卿,可又不是。
最糟糕的是,深哥失控了,毫无理智可言,除了打针,没人能制服他。
闵敬脑子转得飞快,果断低声说:“不管你是谁,先让霍总冷静下来,你别反抗他,按我说的做。”
言卿崩溃。
不反抗?!
闵敬示意:“你叫他一声云深。”
言卿太难了,她只想脱离这阎罗王的掌控,结果还得哄他。
但闵敬看起来比霍云深正常太多,生死关头暂且听听,万一管用呢。
她咬牙,艰难说:“……云深。”
霍云深怔住,强掳的动作停了,低下头狂热地看她。
闵敬超小声提醒:“对他说,你带他回家。”
言卿跟霍云深对视着,喉咙动了动:“……云深,我带你回家。”
霍云深仿佛被按下某个隐形的开关,一身执拗渐渐收敛,他跟言卿十指紧扣,把脸贴在她头顶上,点了点头,嘶哑说:“回家,家里我一直收拾得很干净,等你回来。”
三分钟后,言卿稀里糊涂被推进迈巴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头发湿凉……
霍云深刚刚哭了。
私人医生是提前躲在车里的,及时找准机会,按剂量给霍云深注射了镇定剂和退烧药,言卿机械地被他揽着,准备等他一倒马上逃。
十分钟过去,按理说药效早该发挥,霍云深也确实闭上眼了,偏偏手还跟牢笼一样,死攥着她,半点也不放松。
言卿又挣又甩,他纹丝不动。
闵敬坐在副驾驶,抬手示意司机开车,言卿脸色一白:“让我下去!”
“他不放,我没办法,何况你答应霍总带他回家的,他醒来以后见不到你,我们都得完,你也逃不掉,”闵敬扶了扶眼镜,从后视镜观察她,“你应该知道他是谁,有没有这个本事。”
言卿有理说不清,跟霍云深一伙儿的哪有正常人,全是大变态!
“他只是发高烧一时认错了!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是不是,没人比他更清楚,”闵敬嘴上稳,心里的惊疑其实爆得满天开花,强撑道,“总之跟我们走,保证不会伤害你,等霍总冷静下来,你亲口跟他解释,他接受了,你就可以离开。”
车子正在高速行驶,言卿又不敢直接跳下去,她小巧的鼻尖通红,不相信地问:“他能接受?”
闵敬一脸正经地骗她:“能。”
能?能就见鬼了。
但云卿生死不明三年,突然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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