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架可以,不打架嘛,我不能站在那等着人欺负不是,最多不正面打,师傅说过,光明磊落的意思就是让人想不到你暗地里的那只黑手,打架要的是胜利,谁会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出招前和你打招呼?那是傻子。
师傅说了,打架如此,做人做事也如此,不可绝对不可固执,更不可墨守成规,变通懂吗?要变通。
遇到君子你就是君子中的君子,遇到小人,你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这是师父教给我们的武道,也是为人之道,师傅既然能成为一代杰出的武学大师,他的人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他这样教我们,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而许小寒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该有数的东西心里还是透亮的。
“你这丫头,跟谁学的,叫妈妈黄额娘!”黄雅琳轻轻刮了女儿的鼻子。
让许小寒叫一个大她没几岁的女人叫妈妈,是在是为难她了,刚好这个‘妈妈’姓黄,生性活泼跳脱的她就想着一个称呼,额娘,满族人对自己母亲的称呼。
“不能刮,鼻子要刮平的,这样就不美了!”许小寒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仿佛脑子里藏了用不完的鬼点子。
“小寒,这是妈妈给你缝制的书包,看看喜不喜欢!”将自己做好的书包拿出来,虽然手艺不咋地,但还是希望女儿能喜欢,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赶流行,比时尚,真怕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哇塞,这是黄额娘自己做的啊,真漂亮,同学们一定都羡慕死我了,谢谢黄额娘。”猛地扑进黄额娘的怀里,抱着黄雅琳猛亲,眼里的都星星闪闪的亮光,就像是夏日的芦苇里飞起的千万只
萤火虫,将这个夜照的透亮而澄净。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亲的我满脸口水!”黄雅琳笑着被女儿抱着,嘴里这样说着,身子却不躲开,享受着女儿的热情,不大的房间里溢满了笑声,声波将这个夜震动的活了似的,树木都跟着笑起来,送来阵阵凉风。
“g,你这丫头,怎么抱着书包睡觉?”黄雅琳哭笑不得的将儿女怀里的书包向外抽,无奈女儿抱的太紧,怎么哄都不松手。
“黄额娘,就让我抱着嘛,抱着书包考试就能考一百分,老师说的!”许小寒说的煞有其事。
“你们奚老师说的?”黄雅琳笑着问道。
“反正我是听老师说的,是哪个老师我记不清了。”这丫明显在耍赖。
“你今天才去学校,就认识好几个老师啦!”
“那当然,你女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丫很不知羞的厚脸皮道,小脸扬的高高的,很是得意。
“既然是老师说的,那宝贝就抱着吧,希望宝贝以后考试都能考一百分。”黄雅琳纵容的看着女儿。
“放心吧黄额娘,我肯定考一百分。”这一点倒不是吹牛,许小寒以前很小的时候考试数学都是一百分的,就是语文差点,不过也都是九十分以上,老师们都说,不是她不会,而是这丫太贪玩了,心思都没放在书本上。
抱着书包,许小寒忽然就想到小时候。
小时候过年,大家都是要穿新衣服新鞋子的,小朋友们的鞋子都是他们的妈妈用手纳出来的布鞋,只有许小寒是买的皮鞋,那时候她小,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却已经懂得了不向爷爷要爸爸妈妈,别人骄傲的说:“我有爸爸妈妈。”
许小寒就比人家更骄傲的昂起小脑袋,虎头虎脑的说:“我有爷爷!”
即使如此说,她还是感觉自己像个异类,她甚至想将自己的皮鞋去换人家的布鞋,不过大家都以穿布鞋为傲,不愿意和她换,那时候她每个生日愿望都是想:过年的时候要一双布鞋。
爷爷知道后,买了很多精致漂亮的布鞋回来给许小寒,许小寒都跟宝似的,每双布鞋都穿的十分珍惜,有次下雨,将鞋子弄脏了一点,这丫哭的跟什么似的,硬是是将鞋子脱了,用衣服擦干净,抱在怀里,赤着脚走回来,娇嫩的小脚不小心踩上了玻璃渣,缝了六针,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这丫硬忍着不让它掉出来,倔强的昂着头说:
“不痛!”爷爷心疼的在丫屁股上‘pia pia’两巴掌,许小寒这才痛哭出声,哭的很委屈,大家都说他们的鞋子是妈妈做的,许小寒没妈妈,鞋子这么好看,一定是偷的。从小到大,除了树上的桃子、地里的甜瓜和番薯,许小寒从来不偷东西,即使带着一帮小朋友去摘人家的这些东西,这丫回家都会跟爷爷说,让爷爷派人给人家送钱去。
后来很大了,师娘知道了许小寒的这些事,给她纳了双鞋子,做工不如爷爷买给她的那些鞋子精致,却一直被丫当宝贝似的收藏在家里,一有空就拿出来给师兄们秀,碰也不给师兄们碰,这丫自己也一次没舍得穿过。
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书包,也是她想了很多年的,妈妈亲手做的书包,迟到了近二十年,终于拥有了。
想到以前的事,想到爷爷,许小寒眼角流出两行泪来,滚进了床单里,瞬间就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