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阁内,虽是白日,却仍有不少风流弟子前来寻芳问柳。虽比不得夜晚灯火通明、花团锦簇的热闹,却也是疏影城中人气最高的去出。
在鲜亮的外表下,一道暗门通往地底浅表,幽暗黑湿,阴风阵阵。
白夕辞跟在琉珠身后,打量着这处流香阁底下的暗道,在影门这么久竟不知这里还有一方天地。
一道巨门阻拦在两人面前,一阵浓重的血腥味竟透过厚重的石门飘了出来,比赤月堂有过之而无不及,白夕辞忽然心生一股恐慌与不安。
低沉的轰隆声过后,其中的黑暗渐渐显露出原本的面目来。
那浓重到无法化解的黑,原来是一池浓稠的血液所凝聚,巨大的血池几乎占据了整个流香阁底下的空间。而在血池四周立着无数十字形的石架,每一具石架上都立着一个人,他们的手脚全部被砍断,潺潺的鲜血就从断处不断涌出来,汇入下方的血池之中。石架不够,甚至连墙壁上也钉满了人。
而岚舒就在其中一枚十字架上,浑身赤裸,皮肤泛白发青,手与脚的断口中早已流干了血液,只剩下发黑的伤口。她的脸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目光定格在石门上,仿佛还在期盼着最后一丝希望。
白夕辞一个趔趄扶住石门,胃中翻江倒海,浑身的灵蕴几乎要沸腾起来,后背一阵凉,一阵热。岚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饱满年轻的脸庞此刻被生生放干了血液,干枯瘦黄。脚下的血池在翻涌,犹如要把她也卷入池底,成为这场血腥盛宴的祭奠。
她勉力撑住自己,喉咙干涩发苦,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琉珠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痛苦竟觉得快意非常:“你不是想见她吗?怎么此刻倒说不出话来了?”
白夕辞不敢眨眼,岚舒的惨象像是一把凌迟的刀在她浑身刻下伤痕,可这真实的痛感让她觉得快慰,就像感受着岚舒一点一点流逝着生命时的痛苦一样。她忽然推开门往里面走去,周围一具具干瘪的尸体一动不动,像是嘲讽般地看着她。
“这里就是赤月堂血池的源泉,没想到吧,这样肮脏邪恶的去处竟然在我流香阁内,我杀人为琉砂取血,她却利用这些炼成了影尸,独揽所有功劳,你说,我该不该恨她?”琉珠慢慢跟在她身后,一字一句地恨道。
“现在,这些琉砂的走狗也都被我杀了,流干了血融在她一手铸成的血池,真是因果报应!”她笑得得意,满意地扫过一具一具尸体。
“你一定要这样吗,纵使他们曾是琉砂的手下,就应该被赶紧杀绝?当你带走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曾有过一点反抗?他们都如此相信你,相信你是琉砂的妹妹,相信你是影门的一员,或许还满怀着信心想要去救琉砂出来。可是下一秒就被你挥剑斩于血池之上,原因不过是时运逆转,你们姐妹调换了命运!”
白夕辞从未想过自己会为如此众多不相干的人说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人的生死视若无物,每一个人生死都是由他身上的业障决定,都是咎由自取,她从未去怜悯,甚至认为他们该死,一直冷眼旁观。
可是她渐渐地发现,有一些人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眼看着他们死去,原来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很脆弱,却并不是因为造业太多,而是因为被迫,被践踏,被伤害。
“琉珠,你根本比不上你姐姐,即使她死了,你还是比不上她。”白夕辞的眼前模糊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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