宄会是自己的。
“肖……”七月感觉自己似在混沌中行走,想握住什么东西,便下意识就低喃。
萧钰心中骤喜,萧……
“我在!”他握起她锦被下的小手。
“肖……子……”
一瞬间的惊喜散去,带他反应过来,便苦笑一下,怎么可能是在叫自己呢?此肖非彼萧。
“肖……子骞……”
七月断断续续地叫全了这个名字,拧紧的眉头松开了,唇边还噙起一丝笑意。那笑容让萧钰如遇电击,手猛地抽 了回来,眼中神色沉下去,又恢复了以往那波澜不惊的眸色。
给人当替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到了早朝时分,刘公公敲门进来,见皇上也己经换好了衣服。他扫了眼床上依然安睡的七月,床榻上没有一点凌 乱,只是在床头的位置有个微微凹陷的痕,皇上是坐着守了她一夜吗?
清晨的阳光如金粉一般撒进来,在锦被上勾勒了一层融融的暖色。
七月手指动了动,终于醒过来。
“姑娘醒了。要喝水吗?要吃点什么吗?”听到床榻上的动静,被安排来侍奉的宫女月季急忙放下手中的抹布, 惊喜地跑过来。
七月摇摇头,直觉得头依然浑浑噩噩的,全身上下被绷带绷得紧紧的,到处都隐隐作痛,即使是这个简单的摇头 动作都让她觉得全身无力,更是拉痛了那些伤口。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宫娥,又环视了一下房间。
是皇上的寝宫。
虽然粉饰一新,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小时候自己和弟弟经常嬉闹的地方。
房子依旧,人在何方?今天自己在这里,是以一个多么可笑的身份。七月凄楚一笑。
她勉强撑起身来,月季赶紧要来扶,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娥,但她还是芥蒂这个是侍奉新朝的人,她恼 怒地躲开月季的手。又顿觉自己这个行为好笑,摇摇头,轻声道:“谢谢,不用。”
月季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古怪,也只好小心地伺候着。她又神色复杂地看了一圈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一 副丹青上,素白的纸,她笑靥如花的面容跃然于纸上。
她捏紧拳头。
“姑娘,茶点都准备好了,太医嘱咐先进食再服药。”月季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我喝点粥。”不管怎么,她现在是病人,要养好身体才行。七月接过月季递过来的燕窝粥,勉强喝了几 口,才说:“把药端过来吧。”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突然,外面传来一个脆脆的女声。
“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能入内。您……别让我们为难。”
“我是上官青儿!任何人不包括我。”
“除非你不是人。”七月好笑,挑挑眉头,低声回了一句,自然隔着厚重的雕花门外面是听不到的。
月季好奇地看了一眼她,忽然掩嘴笑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侍卫依然坚持:“对不住了青儿姑娘,皇上吩咐了,尤其是您。”
“尤其是我?很好!那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随意出入了?”
从声音里能听得出上官青儿是强忍着怒气的。
“是……”
“很好!”
外面终于恢复了平宁,七月也听到了故意踏得重重的脚步声。
“姑娘,药。”月季把一直热在炉子上的药递给她。
七月接过来,又摸了摸身上,果然药包不在了。
“我换洗下来的那套衣服呢?”她连忙问道。
“那衣服沾满血污,皇上命奴婢扔了。姑娘是不是找一个小包褓?我看着那个还是完整的就留下来了。”月季将 东西地给她。
“谢谢。”七月怔了怔,意外地拿回了自己的药包,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把药放在一边,翻了翻药包,有的药 己经散开了,不过还好没有损失太多。她出门前都把一些可能会用到的药磨成了细细的药粉,方便装在瓶子里携带, 她想了想,对月季道:“你能不能给我带点嘉应子?挺苦的,这般我喝不下。”
‘‘好。’’月季退了出去。
七月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掉她罢了,全身脱力地靠在床头边,她心中乱成麻,她看到书桌上码得整整齐齐 的奏折,书架上尽是《孙子兵法》、《国策》、《国书》、《修书》、《长书》等。
就连他的寝宫里都是累牍书案。他是一个勤奋的皇上。
合上眼,她被自己的想法刺到。
勤奋的皇上不一定就是好皇上。她如此安慰之,但是有一句话在脑海里压抑着,她不去想。
如果是呢?
“你和肖子骞是什么关系!”莫名的,青儿那句话又突然在她耳边炸开,她打了个激灵。对方一直一直拷问自己 和肖子骞的关系,难道会有别的隐情?
她隐隐有种强烈的不安。
可是那双调戏的桃花眼和坏坏的笑容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