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抵挡的麻痹感。我下意识的抬手一拍,一只硕大的沙蜂在胸口被拍的稀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的手和脚立即发软,等被别人接着落地之后,仿佛站都站不稳了。
我的视线开始恍惚,沙蜂的毒性发作的相当之快,几乎和神经反应一样迅速。一片又一片斑驳的红肿从胸口开始蔓延,很短时间里就到了脖子还有脸上,整个人如同浮肿了一大圈,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让浑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沸腾起来,那种灼热憋的人难受的要死。老安他们抱着我就跑,我们没有能力对付这么多沙蜂,唯一的办法就是下水。
“他......他怎么样......”苏小蒙带着哭腔问老安,在他们抬着我奔向不远处的河时,我的意识已经恍惚了,云里雾里一样,飘忽不定。沙蜂的嗡嗡声像一片潮水,有人顺手从火堆里拔起一片没有烧透的草,用烟在驱赶它们。
“沙蜂剧毒。”老安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我的感官系统可能受到毒素的干扰,后面的话就听不太清楚了,隐约中,我感觉老安用刀子在我胸口被蛰的地方划了口子。再接下来,可能被他们抬着跳进河里,被冰凉的河水浸泡着,浑身上下的灼热感略微减轻了那么一点点。
成群的沙蜂迅速汇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拍死在身上的那只沙蜂留下了什么信息素之类的东西,但是一群人全部被锁定了,几个人泡在河里,头顶的沙蜂一片一片的掠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咬着一根中通的苇杆,然后一寸不露的全部隐入河水里,和沙蜂耗时间,把它们熬走。然而我已经丧失了某些感官意识,只能勉强保持自主呼吸。
我听不到他们在商量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想出什么办法,但是恍惚间,我觉得两片温润的嘴唇紧紧贴到我的嘴唇上,然后一起浸入河水中。
我以这种人工呼吸般的方法获取必要的氧气,我不知道那两片嘴唇是谁的,但是混乱的意识中,慢慢浮现出苏小蒙的影子。我能感觉到她紧紧的抱着我,我们的嘴唇贴在一起,没有任何空隙。
我想,那应该不是我的初吻,但是这样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我能想象到苏小蒙欢快的嬉笑时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颗标志性的白白的小虎牙,可是很遗憾,迷迷蒙蒙中,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可能躲在一个临时帐篷里,外面燃着一堆不断冒烟的火。身体的灼热感感觉不到,只是微微有点肿胀,这说明沙蜂的毒素可能已经被驱逐了出去。
“你命大。”老安钻进帐篷,对我道:“被沙蜂蛰过的人,几乎活不下来。”
我感觉很累,不想说话,转头一看,苏小蒙和范团坐在我身边,可能从上岸开始,就一直在旁边守着。
“我们暂时休息一下,等明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后的事,等你恢复后再说吧。”老安对我点点头,道:“另外,要谢谢你。”
我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不知道他要谢我什么。
“要谢谢你在最危急的时候,没有丢下你的同伴独自逃走。”
老安没有再废话,接着离开了帐篷。我的意识清醒了,感官也恢复正常,我能清楚的看到苏小蒙还有范团两个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哥们......”范团一下子抓着我的手,道:“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谢你了,总之......总之......”
“那没什么。”我试着翻身坐起来,身体没有大碍,神经性毒素只要驱逐的比较彻底,一般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好机油,一辈子。”范团诚挚的望着我,道:“你在树上救我一次,我在河里救你一次,我觉得你可以感受到我宽博的肺活量。”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睁的和鸡蛋一样,顿时觉得范团那张憨厚的脸说不出的腻味。如果在河里给我输氧的人是他,这事传出去,我觉得还不如直接死在河里干脆。
“很讶异么。”范团说着就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
“好了,不要闹了,不要把别人的功劳挪到自己身上。”苏小蒙笑着推了范团一下,我转头看向她,在我的目光触及到她的时候,她有点躲闪,脸庞上浮现着隐约的羞涩。
几乎不用任何思考的时间,我就能回味到我们嘴唇紧贴在一起的情景。
那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但是,只要回想起来,就会觉得淡淡的甜。我不愿这么想,因为我知道我和苏小蒙不在同一个立场上,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一幕一幕,都留在记忆中。
不愿想,却又忍不住去想,人,总是这样矛盾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