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踏,他们送来的和留下的只有肮脏。她清洗地面时就满腹牢骚。但向红梅毕竟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她绝不把不舒服的脸色留给客人。
每天中午两口子下班后,提前放学回家的儿子就在桌上做作业,向红梅就紧紧张张地,开始做饭。冰锅冷灶的清冷与中国大多数双职工家庭的景状毫无二致,全中国的双职工此时此刻都在如此忙乎。
神州一片炊烟袅袅,阿伟最容忍不了的是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听到锅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锅响产生了条件反射,锅响的声音会把他的种种烦躁扩张到极致,使本来平稳温和的情绪遭到彻底的破坏。他常常抽着闷烟接受这种声音。算了!不做了!到街上吃去!
有天中午他终于叫起来。于是就上街去,一家三口围坐一桌,嘴巴一抹就各奔东西。但街上的卫生条件却恶劣透顶。一次在吃饺子时,一根头发类的东西卡进了阿伟的牙缝,他拔出来一看,竟是一根X毛。经过高温水煮和牙缝拔直的X毛并没有改变原来的弯曲状态,他凭经验判断这是一个女人的东西,由于颜色偏黄,他又判断出这根X毛来自异国他乡的俄罗斯或法国一带。
他用两指捏着X毛根部端详,五腑六脏都差点翻滚出来。向红梅从碗的上空扬起脸,禁不住扑哧一笑,立刻停止了进食。
狼吞虎咽的儿子已经吃完,擦着嘴对阿伟说:“爸爸,你吃头发了?”
阿伟说:“这是阿姨的头发。”
他起身把X毛放在老板的菜板上,说:“还你。”他转身就走。老板一把抓住阿伟,一副气势汹汹想打架的样子。
阿伟说:“老子今天只凭这个就把你的摊子砸了。”
老板看看其他顾客,只好就此作罢。从此他不再到街上吃饭了。并且每次看到饺子,就想到那根X毛,就恶心想吐。X毛的阴影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许上街吃饭,几乎成了阿伟对家里颁布的一条禁令。但实际情况却不允许这样。忙急了他就到小玲或林萍那里去吃,反正两个情人都是半边家。这就扔下了向红梅和儿子。儿子尚可用方便面或火腿肠凑合,然后背着书包上学校了,一路零食倒也不饿。只有向红梅没有着落。
向红梅说:“我就不相信处处有X毛!”
阿伟说:“不仅处处有。而且人人有。”向红梅死不认理地又到街上吃饭。这顿饭没有异物,却吃得非常痛苦。她迅猛异常地拉了三天肚子,最多一天往厕所跑十二次。其势其态摧枯拉朽,把一个珠圆玉润的向红梅拉得眼凹骨凸,阿伟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来伺候她,拉到最后一天时,向红梅索性蹲在厕所不出来,双手托腮打瞌睡。她想看你能拉多久!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的阿伟气急败坏,他无法接受命运正在走向辉煌的时候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这一现实。
后来便冲着厕所大叫两声:退职!退职!要那份工作干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