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简直是胡说八道!月,她还说你贪污学生的学费,说要去教育局告你。还有一件事她也知道……”吕翠露趴在月的耳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
吴月儿的脸越来越难看,火气十足:“太张狂了,真不知天高地厚,上次没撵她,便宜了。这次.你想办法把她撵走!”
“嘿嘿……”吕翠露谄笑着,“舅妈就等你这句话了……办法我早就想好了。”吕翠露心头一阵高兴。
陈旧的围墙,圈着一栋已有残缺的教室。室内的桌凳看上去已是几经淘汰的,不知何时到了这所小学。墙上挂着几幅标语,与灰黑的墙面很不协调。
早晨的阳光从窗子破角处射进来,钟静恬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前面是残缺的桌凳,没一个学生来上课……
与此同时,吕翠露正在村民家看录像。她瞅瞅墙上的表,已是八点三十分,便点燃了一支烟,悠然地吸了一口,叮嘱一位三十多岁的黑瘦女人:“你就领着她们闹吧,我就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要学生不去,她就不能在这儿呆下去。学校那边有月……”说着就走了出去。
吕翠露掩不住内心的喜悦,悄悄走进教室,坐到钟静恬对面学生座位上。脸上极力装出茫然又难过的样子,假惺惺地长吁短叹。
钟静恬抬起脸,恼火地问道:“吕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学生为什么不来上课?”
吕翠露生硬地挤出一丝笑意,嗓门很高:“我哪知道学生为什么不来上课,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钟静恬不相信地追问:“……有家长说是老师通知学生放六天假,是谁下的通知,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
吕翠露收敛了笑容,假装思索,慢吞吞地说:“这怎么查……谁说的?不能吧……反正我没说……”
“那这样吧,吕老师,”钟静恬站起来,诚心触意地恳求,“你是这儿的负责人。出了这种事儿,我承认自己有责任。可是你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现在课程又这么紧,耽误一天少学不少知识。你是不是陪我挨家挨户地去请请学生……我们这就去,好不好?”
“我才不去呢?我这么大岁数,我掉那个价干啥……不来拉倒,给谁念的……哼,我可不去掉那个价……我不去!”吕翠露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儿,直着嗓子显得特理直气壮。
钟静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稍有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书本,努力压抑着快要冲出来的一团怒气。低声说:“吕老师,麻烦你了……因为你是负责人,你应该陪我去!”她特别强调“负责人”三个字。
“负责人?”吕翠露陡然站起来,满腹怨气席卷而来:“别说的那么好听……负责人,你们谁眼里有我这个负责人哪……嗯?说实在的,我干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对我这样!什么事儿你们都自己说的算,反过来盯着我这不对那不对……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昨天晚上,几个社员合计好了去找的月,她们说不用你教她们的孩子……”
钟静恬轻蔑地一笑:“吕老师,你不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吗……我明白了,你还是为上学期的那件事儿在记恨我。可你那钱不能不明白地就没有了……”
吕翠露那双平日里略显迟钝的小眼睛立刻警觉地瞪起来,双手没有规则地摆动着,大声嚎气地说:“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也不管账,我也不管钱,我不知道钱哪去了……你愿上哪告上哪告,我不怕!”
钟静恬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笑,尽量压低音量:“吕老师,钱的事情你我心里都清楚,现在没必要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以后你当面给我提出来,是我的毛病,我一定注意……像今天这样,利用社员闹事,把无知的学生推在前面当挡箭牌,从良心上说,太残酷,从法律上讲,这是犯罪!”
“你别吓唬我……我说过多少遍了,这事和我没有关系。”
“哼,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没有汉奸,小日本也踏不进中国的领土!”
“嘻嘻……什么,什么?家贼,汉奸?你可真会说,我还不会学呢……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真的不知道……”吕翠露慌慌张张地晃动着她那胖胖的身躯走了出去。
钟静恬心乱如麻,思虑再三,也没有想出解决事情的好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