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见王医生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手不可遏制地抖了下,就觉得王医生迅捷地把她的手抓正。偷偷抬眼看这个王医生,她正微合了眼,可是——白冰心里“咯噔”一声,是她?!
王医生不满地睁开了眼,刚要责说白冰的不配合,看清白冰的脸,一滞,稍稍一沉吟,似是想起什么,惊疑道:“是你?”
“你们认识?”高捷南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更关心白冰的身体。
“——”白冰刚要说什么,就被王医生不满地截了话头:“也不过十天,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说着,又朝高捷南解释:“十多天前,她来我这里看过病,气色还是很好的。后来,你不是说要去刘医生那里询问你妈妈的情况吗?是不是你妈妈的病况不好,心里一直放不下,才弄成这个样子?”
王医生似是想起什么,忽地有些可以理解地看向白冰,那丝不满也褪尽。
“我——”白冰一脸哀求地看着王医生,似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讲。
“他不能听?”王医生奇怪地问白冰,又诧异地看看高捷南。高捷南疑惑地看向白冰,莫非是什么女孩子才会得的病——那他请王医生来还真是请对了,他当时多考虑了一些情况——王医生是妇科部的主治医师。
即便如此,他脸上有些不自然,他还是想听一下,因为这个白冰似乎并不把她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听了,等于没听。
白冰不看高捷南有些尴尬的神色,朝王医生急急忙忙地点头。
王医生恍然,但还是有些疑惑,因为刚刚推门进来时,觉得气氛诡异,还以为他们俩关系应该已很亲密了似的。
“那去我办公室吧。”王医生说着要起身。
高捷南已微红了脸却坚定道:“王医生,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有什么但说无妨,不必忌讳。”
王医生见高捷南神色强硬,不由为难地看向白冰,白冰仍是一脸乞求。
“王医生,您刚也说了不过十多天不见,她状况就变得很不好。事实上,她这个人根本不懂得遵医嘱。如果我不在一旁听着,督促她遵守您的建议。那您的话就等于白讲了。所以您只对她讲,不如直接对我讲的好。”
高捷南知道王医生是一个真正关心病人,为病人着想的人,所以连忙又道。
王医生被高捷南说的有些微愣。
白冰猛地醒悟过来,“谬论”两个字未及出口,身边的王医生已长叹一声,不解地向白冰问道:“你既然是已婚,那怀孕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即便高先生只是你的普通朋友,听听也无妨。为什么要这么避讳?”
一句话下来,高捷南脸上的慷慨陈词忽地僵住,白冰拼着命低了头。
王医生这句话石沉了大海,再无回应,屋子里气氛陡然凝滞。
登时察觉到情况不对,王医生微微讶异地打量了两个人,继而进退维谷地尴尬起来。寂静片刻,似是嗓子突然有些痒,她轻咳了几声。
高捷南回过神,随即微微一笑,温雅道: “那更要麻烦王医生帮她好好看看,我看她脸色很不好。”
他俊美的眼眸里是璀璨的光华,让人只觉得夺目闪耀,错不开眼睛,却无法看得清晰。
悄然把攥成拳的手负在身后,高捷南顿了顿身子后,转身到了两杯水,一杯放在王医生面前,一杯放在白冰面前。
继而又自己倒了一杯,背对着她们默默喝起来,蓦地想起,原来那天晚上她那么怕摔倒,是因为怕伤害到孩子,她和云疏的孩子,她必定很珍视吧,云疏在她心里……他微微苦笑,既然孩子和孩子的爸爸对你那么重要,又何必多此一举怕我这个“旁的人”知道呢?
再转过身时,高捷南脸色已恢复如常,仿佛刚刚一瞬的失神根本不曾发生过,他含着笑在王医生身边坐下,和声询问道:“她原本身体就不好,那现在有了身孕,是不是要注意的事项比其他人多的多?”
王医生搞不大清楚目前的状况,白冰仍是血红着脸,几乎要涨破似的,眼里还噙着泪珠,高捷南转眼之间却又是笑意颜颜。她有些不知该说不该说的困惑。但她已基本肯定,她刚刚那句话一定是不该说的。
高捷南扫了一眼白冰,没有停留,只缓了缓笑容,淡淡道:“您有什么就说吧。冰冰她就是有些脸皮太薄,这怀孕的事有什么不能讲的,还要瞒着我们。”
说毕,见王医生还是犹豫,就“呵呵“一笑,又加了句:“您的话她一个人听了肯定不管用。莫非还要我打电话把云疏叫来?”
后一句话是对白冰说的。
白冰忙摇摇头。
白冰是不是情愿,王医生辨别不出来,但高捷南的意思是摆明了要她讲。高捷南和白冰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但不关她的事。而高捷南面子上客气归客气,可他的身份地位,她心里自然很清楚,不得不顾忌,这么一想,她不再犹豫,又伸出手来摸白冰的脉。
白冰也不反抗,只任由她摆弄着,她说什么,白冰看起来也是神思恍惚的并没有听,倒是高捷南认真听着,关键的地方还能精准地问出几个问题来,让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用心和敏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