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学院里,没有回来?”
“是……是的!”
方妈妈显得有点结巴,我便不再问,她闪闪烁烁,是在怕我伤心吧!
走到小区门口,我便和方妈妈告别。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里闪着泪光,嘴唇抖了好久,才说:“走吧!孩子,好好保重自己!哲华他……他很好!你忘了他吧!去开始新的生活!”
我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再问问哲华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但脑子里的另一种思想又打断了我,他能不好吗?方妈妈都回来了,都不需要妈妈的贴身照顾了,他——能不好吗?
自从那次和方妈妈碰巧遇到之后,我便不敢再到方家楼下去了。大概又过了半个月,我从客户家回琴行时看见方妈妈在琴行门口的人行道上来回转悠,似乎在等我,我叫了她一声。见到我,她神情格外激动,张张嘴,话还未出口,泪就先下来了。
“迎蓝,你去看看哲华吧!去看看他,他……他病了,病得很严重,医生说……医生说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哲华不让我告诉你他的病,也不让我来找你,可是,他夜夜睡梦中都叫你的名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那么想你,那么痛苦……所以,我背着他偷偷来找你!迎蓝,你跟我去吧,去看看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送他上车的时候,他还那么健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疯狂地跑到马路边去拦车,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和她在一起吗?他不是过得很幸福吗?他应该过得很幸福啊!怎么会这样?
在去医院的车上,方妈妈告知了我事情的真相。
哲华至始至终都没有和罗欣在一起,罗欣确实很喜欢哲华,但是哲华只把她当作同学一样。那年年初上学之后,以前偶尔会犯的头痛,越来越频繁,一开始,他还象那两次我碰见他头痛时的那样瞒着不说,后来,实在瞒不过去了,被方妈妈发现,便带他到医院去检查。医生推断是因为小时的那场车祸,他的头腔里已发生了病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当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后,便编造出自己移情别恋的谎言。他以为失恋对我的打击和伤害会相对小些,他宁愿我恨他,也不愿意他的病痛拖累住我……
在病床上,我见到了我刻骨铭心、日思夜想的爱人。他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脸和床单一样地白。我扑上去,跪倒在床边,紧紧地抱住了他。疼惜象把利剑穿戳过我的身体,插在我的心脏之上。我就那样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在我的双臂里开始剧烈地颤抖。
好久好久,他才深深叹着气说:“你不该来!”他的声音比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我将头靠到他的肩上去,脸贴着脸:“不!我要来!你再也赶不走我了!”
他便不再说话,用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揽住我。
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整天在医院陪着他。他怕我担心,每次头痛时便借故到卫生间,任我怎么敲门他都不开,贴着门,我只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那哗哗的流水声掩没住了一切……
往往是半个时辰后,他才将门打开,虽然疲惫不堪,但都一脸的平静,一脸的笑容,没事般地握住我的手说:“没事!别担心,我只是上个厕所而已!”
我心痛地抱住他,几乎是哭泣着要他再头痛的时候,不要避开我,他满口答应,但是每次痛时,他照样避开我,将自己关到卫生间里……他就是这样,从不让我目睹到病痛对于他的折磨,展示给我的是他无限的温情和美好!
我和哲华刚重逢不久,罗院长和罗欣从省城赶过来到病房看过哲华一次。罗欣见到我非常意外,她瞪大眼睛盯着我:“你不是那次在舞台上调琴的那个钢琴师吗?弦断了一根,我印象特别深……你是——你就是夏迎蓝?”
我抿着唇点头,觉得有点尴尬,她却拉住我的手,亲热之极:“我一直想见你,对你充满了好奇,好奇你为什么能占据住哲华哥的整颗心!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她的直爽和坦然更让我不好意思了。
待他们父女走后,哲华揽我入怀中紧抱着不放。
“怎么啦?”我明知故问。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你生病和伤心!”
我扳开他:“那你把头给我!”
他怔一下,乖乖地把头伸过来。
我吻一下他的额头:“好啦!我赦免你了!但是我还要罚你!”
“罚什么?”
“每天都要对我说一句甜言蜜语!”
我话音还未落,他便俯到我耳边:“我爱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不管我在哪里,生或死,我都不会停止爱你!”
“我也是!”我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贴进他的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