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望着跃,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咙里的声音被什么卡着。
跃的笑容愈加深刻,二人对视,他的胸膛起伏着,罂能感觉到粗重的气息喷在脸上,带着汗气,却温暖融融。
“册罂!”一个声音传来,罂转头,却见是羌丁正向她奔来。
“丁!”罂登时露出惊喜之色。
跃看向那边,片刻,又看看罂,松开手臂。
“册罂!”罂脚才着地,羌丁一下扑到她怀里,大声哭了出来“我可担心死了!幸好遇到了跃!不然不然”他呜咽地说不下去。
罂心中感动,看向跃。
他仍站在身旁,火光在他高大的身形后面摇曳,罂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清他脸上俊朗的笑容。
“多谢。”罂望着他,唇边扬起笑意,轻声道。
跃看着罂,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响起:“王子亲自来援,睢人幸甚!”
他回头望去,只见人群中让开一条道路,一人脚步微跛地向他走来,正是睢侯。
睢侯满面感激,来到跟前,向跃深深一礼:“幸得二位王子到来,睢国免于大祸!”
跃闻得这言语,却是讶然“二位王子?”
睢侯神色亦是诧异:“正是。王子载在邑中,王子方才不曾遇到么?”
跃吃了一惊。
“在此哩!王子载在此哩!”这时,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喊道。
跃急忙望去。
不远处,几名睢人让了开来,载就站在一处墙根下。
他的表情在火光不甚清晰,片刻,迈步走了出来。他看看罂,又看向跃,向跃一礼“次兄。”
戎人破城,虽时间不长,睢邑仍然遭受了一些损毁。返回宫室的路上,罂看到有好几处屋舍正在冒着大火。邑中房屋尽皆茅草屋顶,一处起火,很快就连成一片,刚回师得胜的人们又立刻为救火忙碌起来。
邑中的睢人也死伤不少,才出粮仓的时候,罂就听说小臣驺战死了,心中不禁一阵难过。
羌丁和奚甘却很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们那时骑着马走了好久,又怕又累,可就在这时遇到了跃!”羌丁兴奋地说:“册罂册罂!没想到跃是王子哩!”
“你怎还称宗女册罂?”奚甘皱眉地说“宗女如今可不是册人了,若是君妇和媪听到可要罚你!”
羌丁愣了愣:“不称册罂称什么?”
奚甘说:“自然是要称宗女。”
羌丁不以为然:“在她们面前我自然不这么叫。什么宗女,睢邑里面宗女多的是,还是册罂好认。”
罂听着他们二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心情好转了许多。
“你说那时遇到了跃,后来呢?”她问羌丁。
羌丁回过神来,继续口沫横飞:“那时我说哦你在睢邑,戎人正在攻城。跃听了,二话不说,大半夜就带着人赶了来呢!”说着,他冲着罂嘻嘻一笑:“册罂,他可真着急,一路上水都没喝。”
罂颔首:“那些卒众可都是睢人,自然着急。”
羌丁一愣,觉得似乎有理,想了想,却又笑:“册罂,你如今已识得了两个王子哩。”
罂笑笑,没有说话。
“听说王子载是离宫出走呢,如今王子跃来到,可要带他回去?”奚甘说。
“该是要带回去。”罂颔首。
“会被打么?”奚甘担忧地说。
羌丁不屑地“哼”一声,做了个鬼脸:“他那般恶人,打打又何妨?而且听说天子用的笞条都是金的,他被打也不亏。”
奚甘语塞,瞪了羌丁一眼。
罂想起来睢国时与载相遇的事,觉得好笑,拍拍羌丁的脑袋。
说起那二人,她不禁回头望向来路。方才在粮仓,跃让她回去休息,就带着载离开了。
天还没亮,除了隐约的火光能辨认道路的方向,其余皆隐没在沉黑的夜色中。
他们竟是兄弟呢罂现在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着,她摇摇脑袋,继续朝宫室走去。
夜风透着春天的寒凉,从原野那边吹来,把城墙上烛燎的火光卷得起舞。
“我去看看那边的火情。”少雀来跟跃说了一通卒众交割之事,见载立在一旁,知道这兄弟二人有话要说,找了个托辞对跃道。
“嗯。”跃颔首。
少雀看了载一眼,转身走了开去。
跃望望邑中茫茫的夜色,片刻,将手中的铜戈放到一旁,在一处低矮的垛口坐下来。
“坐吧。”他对载说。
载看看他,也坐了下去。
“你受伤了?”跃看到载臂上的布条,皱眉道。
“无甚大碍。”载瞥他一眼,下意识地把手臂往身后遮去。
跃知道他脾性要强,没有再说。
“这些时日去了何处?”过了会,他问。
“沫、管、杞、虎方。”载老实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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