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很快被重新关紧。
罂喘着气,看着眼前重重包围的人,只觉一股寒气窜入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国君有令,凡擅自开门者,就地戮死!”火光下,一名将官走过来,气急败坏地喝道。
“抓到了!”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
罂望去,心登时一沉。
两名武士拖着揪着一人走过来,那人的头磕破了,血流了半边脸,是羌丙。
“有人看见是这罪仆放的火!”一名武士道。
四目相对,羌丙看到罂,神色惊恐。
将官铁青着脸,二话不说,从旁人手中拿过一根矛。
“慢着!”罂看到将官朝羌丙举起矛,大声喊道:“是我让他放的火!”
众人皆愕然,将官惊疑地转过头来。
罂深吸口气,只觉双腿不受控制地发颤:“我乃先君小丙之女,将官若不信,可带我去见国君!”
众人相觑,将官打量着她,表情变幻莫测。
“何事拥堵在此?”一声喝问陡然传来“危急之时,尔等不守城门,在此吵嚷作甚?”
那声音熟悉,罂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望去,心松了一下,却又紧紧捏起。城墙上,几人正从磴道下来,当先者是小臣驺,后面跟着的却是王子载。
“小臣。”众人皆行礼,将官指着罂说:“此人擅开城门,被我等拿下。”
小臣驺看到罂,脸色登时僵住。
“宗女?”他惊呼一声,急忙走下来:“宫中四处寻你不见,不想你竟在此”他有些结巴,看看城门和众人,瞪向罂,低声道:“宗女这是作甚!”
罂心中尴尬,弯一下唇角,却笑不出来。
小臣驺看看将官,少顷,敛起异色,道:“这是宗女,须由国君定夺。”
将官应诺。
小臣驺又转向载,施礼道:“本该随王子巡视,先君宗女在此,我须送她回宫。”
载立在磴道上,火光映着他的面庞,一副睥睨之态。
“无妨,”他缓缓道“防事我已大体看过,正要去见睢侯。”
小臣驺颔首,对罂说:“宗女须随我回宫。”
罂知道这事逃不过,没有反对,却指着羌丙:“这羌仆我要带走。”
小臣看看羌丙,不解地说:“他?”
罂坚持道:“我有要事禀告国君,须带上此人。”
小臣驺狐疑地瞥她,过了会,对拽着羌丙的武士挥挥手:“放开他。”说罢,领着众人朝宫室的方向走去。
回宫室的道路异常漫长。
罂虽然想象不到睢伯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会有何等反应,但是从小臣驺严肃的神色估计,等待她的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
这队伍里最轻松地大概莫过于那个王子载。他走在前面,时而与身旁那个叫做宾的从人说话,时而又与小臣驺谈论城外戎人,像个来参观的游客。他还常常回头来瞥罂两眼,即便是在黑夜,罂也能感觉得到那目光里的嘲讽。
“宗女。”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罂回头,羌丙看着她,神情懊恼而畏惧。
“我卤莽,害了宗女。”他说。
罂苦笑:“是我连累了你。”说着,她看看羌丙的额头:“你的伤要紧么?”
羌丙摇头:“破了点皮肉,无甚大碍。”
罂看着他,心里一阵愧疚。想起刚才的事,她只希望羌丁和奚甘平安逃出去才好。
“宗女,”羌丙犹豫了一下,问“我等真要去见国君?”
罂颔首,安慰道:“你别怕,他们不会伤你。”
羌丁目光犹疑,片刻,点了点头。
罂知道自己这话并无十分把握,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她看到小臣驺回头瞄来,识趣地不再开口。
小臣驺并没有带她回宫室,穿过大街,罂看到庙宫那边灯火明亮,小臣驺领着众人朝庙宫走去。
这里的喧嚣出乎罂的想象。庙宫外面的大片空地上,许多邑中的妇女老幼聚在这里,把地方坐得满满的。走进庙宫,中庭里更是挤满了人,似乎都是些城中的贵族宗亲,比白日里的庙见热闹多了。
“王子来了!”看到他们进来,有人叫道。人们不约而同地望来,原本拥堵的人群一下让开了道路。
载大步流星,当先穿过中庭,登阶上堂。
“王子。”睢伯从堂上迎出来。他面容憔悴,原本黝黑的脸显得更加瘦削,看得出已是忧虑至极。
“现下情形如何?”载问睢侯。
睢侯看看周遭,将载请入室内。
“戎人方才攻了两次城门,被挡了回去。”睢侯说。
载颔首,道:“我方才就在城上,戎人虽众,城墙却坚固,可抵御一时。”
睢侯叹口气:“但城中可用之兵太少,只怕抵不得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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