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见了?”罂讶然。
小宰颔首,神色着恼:“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庙宫本来就人手稀缺,偏偏仆人还是些老弱,如今要修葺南墙也找不到人。”
罂想了想,道:“羌丁爱吃卷耳,他二人许是去何处采卷耳呢。现在时辰不早,说不定快回来了。”
小宰看看她,仍皱着眉头。
“如此。”他说,转身走开了。
罂没有想到,羌丁和老羌甲真的不见了。傍晚的时候,他们仍然不见影子,庙宫众人终于急了起来,纷纷出外面寻找。
夜色已经降临,二人还没有找到,却有邑中的人来通气,说早前曾看到他们各自背着一只筐走出了郭。
“庙宫中不须拾柴,又不缺吃食,他们出郭做甚?”小宰说。
这话提点了众人,急忙到他们的地穴里去查看。只见铺盖都好好的,一些日常的用物却没了踪影。
羌丁和老羌甲逃跑的事终于确定下来,一下惊动了庙宫。
“这些仆人!庙宫无桎梏囹圄,已是优待,竟不识好歹!”小宰气愤地说。
众人纷纷赞同。邑中的贵族得知了此事,派来家众帮助庙宫搜捕羌丁和老羌甲。几十只火把簇拥,把刚刚染上夜色的庙宫照得通明,小宰领着众人奔出庙门,一阵嘈杂。
庙宫里只剩下贞人陶和罂。
罂站在庭中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身影,感到事情严重,忧心忡忡。
“他们真的逃了么?”罂低声问身旁的贞人陶。
贞人陶亦神色严峻,搔着白发稀疏的后脑:“我方才卜过,确是羌仆逃亡之兆。”
罂蹙眉,片刻,又问:“若捉到,有何下场?”
贞人陶叹口气,没有说话。
罂心里沉甸甸的。
她想起羌丁近日以来的种种怪异表现以及那日在藏室对她说的话,脑海中全都联系了起来。羌丁和老羌甲恐怕早就在谋划今天的事了。
巩邑没有出过仆人逃亡的事,但仆人其实就是奴隶,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如果被捉回来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要走就走得远远的,不要被抓回来才好。罂望着漆黑寂寥的天空,心里祈祷道。
事与愿违,深夜的时候,追捕的人回来了,带着羌丁。
他双手缚在身前,脚步踉跄地被押到庙宫。
“丁!”罂急忙奔上前去。
此时的羌丁,她几乎认不出来。火把下,他的鼻子和额头上都在流血,与泥土一起糊在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裘衣已经残破不堪,像在泥地里滚过。他浑身发抖,脸上只有眼睛仍然清晰,望着罂,眼泪不断地流出来,却没有声音。
“羌仆可恶!”罂正想再说什么,冷不防,一声呵斥传来。只听竹篾结结实实地笞下,羌丁嘶声哭叫,在地上蜷起身体。
“幸好邻邑之人发现,觉得有异,将他二人拘下。”小宰手里拿着竹篾,气怒地说:“他们若真的逃走,庙宫也要受国君惩罚!”
“怎只有一人?”贞人陶问。
“另一人被捉时顽抗,给邻邑乡人打死了。”小宰道。说罢,却转向一旁的卫秩“巩邑从未出过亡仆之事,不知莘邑出了这等事,如何处置?”
卫秩看看羌丁,道:“在莘邑,逃亡仆人被捉住,要施劓刑及刖刑。”
“如此。”小宰想了想,又向贞人陶道“此事恶劣,不可姑息。但这羌丁尚年少,可刖足以儆。请贞人行卜,若无灾患,即刻行刑。”
“只怕不可。”册罂忽而开口道。
小宰讶然,转头看她。只见她正从羌丁身旁站起来,整整衣裾。
“为何?”小宰问。
罂不紧不慢地说:“我先前曾与贞人说好,我回睢国之时,要带上羌丁。”
“你?”小宰吃了一惊,看看她,又看向贞人陶。
“此事虽议下,可还未行卜,故而不曾告知小宰。”罂尽量让语气镇静,也将眼睛望着贞人陶。
“贞人,果有此事?”小宰问贞人陶。
贞人陶看着罂,片刻,又看向小宰,缓缓颔首道“确有此事。”
小宰疑惑地看着他们,脸色不定。
“此事早已谈妥,只欠行卜。”罂抓住机会,再道“羌丁也已经算我半个仆人,将来让一个刖人跟着我去睢国,有莘岂不招人笑话。”
小宰瞥她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