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怎么了?江楠。”他有点不悦,但却只是轻轻的吻了她。
“我不知道,我很害怕,很害怕。你知道吗?小姨妈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她是唯一的亲人了,求求你,俊彦。”
“什么唯一的亲人?你还有我。”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想安抚一下她,却发现她的身躯更加冰冷,正在瑟瑟发抖。
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了起来,一直点头称是:“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
她疑惑的看着他,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圈到了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信步走下大堂,花花见到她大喜过望,冲上前来给她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她微笑,陪着花花蹦跳了一阵,花花是她在金源收获的唯一的友情,看到花花那张脸,心情有一刹那的明朗。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结伴走在后面无人的长廊,连江楠都觉得奇怪,花花怎么会比自己更沉默,更心事重重。
她提了提精神,捉住花花问:“你怎么了?和阿县吵架了?”
“啊,没有。”花花慌慌张张的,咬着嘴唇:“楠姐,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爱的人,他做了坏事,你要怎么办?”
“你是说阿县吗?”江楠突然的抓住了花花的手臂。
“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害怕,楠姐,我怕他会走错路。”
“花花,阿县走这条路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一切的后果他其实都很清楚。而且,现在他们只是做合法生意的。”
“我知道,从前,他曾经跟着大老板,开过夜总会,也许还干过其他什么。但是,现在,他,还有大老板他们,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犯法?”花花用力扯着长发,像是苦恼得语无伦次。
“你是说阿县干了犯法的事?”
“啊,没有,没有……楠姐,我只是乱说的。”
“花花,我和大老板是什么关系,你知道的吧?”
“啊,当然知道。”花花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阿县是帮大老板做事的,如果太过份的话,我其实可以帮你劝一劝大老板的。”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花花欣喜若狂,抓住江楠的手,像抓着一根救命稻昔:“楠姐,你快和大老板说一下吧,那些绑架、勒索的坏事,就不要让阿县去做了,好吗?”
“什么?你是说阿县绑架勒索?他绑架了谁?是不是我小姨妈?”.
“楠姐,你放手啊,你抓得我很痛。”花花极度震惊的望着失控的江楠:“对不起,楠姐,我只是偷听到阿县讲电话,说:把她关起来,没有大老板的命令,谁都不能心软。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说,这个女人一定不能让楠姐你见到,不可走漏风声。”
明白了,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
“楠姐,楠姐……“花花望着飞逃而去的江楠的背影,颓丧的缩到了长廊的边角。
江楠想打电话,但是电话不通。到了办公室,罗俊彦却不在。她像一个盲头苍蝇到处乱闯,却始终寻不到他。
她抓住每一个员工问:“大老板呢,他人在哪里?”
到了游泳池边,才有一个员工向她指了指桑拿浴室的方向。
她直冲到桑拿浴部,在前台大声的吼:“罗俊彦呢?他在哪里?”
柜台的人认识江楠,一下子慌张,结结巴巴的说:“楠姐,我不知道。”眼睛却茫然无措的望着女宾部。
江楠愣了一下,方小瑜却恰好从外面进来,看到江楠,幸灾乐祸:“哎哟,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江楠再也顾不得从前的恩怨,哀求方小瑜:“你知道俊彦在哪儿吗?快告诉我,快。”
“哈哈哈……江楠,想不到这么快便可以看到你有这一天,大老板在女宾部。”
“女宾部?”
“是的,和白云思在一起。”
江楠的头登时像被沿浇灌,沉重得,就要倒地不起。她冲进了女宾部,金源的桑拿浴室向来生意不错,经常人满为患,但是,今天,却异常的冷清。
她忽然害怕,放慢了脚步。
人生,太难,总是不得不去接受无比残酷的真相
……或假象。
芬兰玫瑰室,门只开了小小的一道缝,热热的雾气从里面漫出,透明的玻璃门内,可以见到一对深情相拥的爱人。
白云思的手低垂着,雪白的蒸汽在她的周围缭绕,她的脸色因此而晕红,在看见江楠的那一刻,眼神炽亮。*的她更紧的依偎在她最心爱的男人的怀里。
他抱着她,头轻轻的挨着她的肩膊,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这个背影实在太熟悉,这个弧度实在太迷人。江楠不用看,便知道……他在吻她,对着她的颈后呵气。
她当然认得,因为,这曾经是她最熟悉、最迷恋的弧度。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静静的退开。
是谁在耳边吟唱:
有些事你永远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会懂
……
她原来是从来没有看懂过他的。
罗俊彦
想起这个名字,她甚至没有哭,却想笑。
笑这悲凉的世界,笑她荒唐的“爱情”。
如果,这也算爱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