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已过,转眼到了春分。万物显蓬蓬勃勃的生机。
寒芳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厉害,每天吃什么吐什么,吐得翻江倒海,整个人瘦了一圈,怀孕时的喜悦也因一次次剧烈的呕吐破荡然无存,每天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嬴政每天只要有时间,就会守在她身边,无奈繁忙的政务缠身,使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少得可怜。
寒芳实在觉得无聊,就把苏和秦煜叫过来陪着说几句话。苏每次都是问一句说半句,不问就不说话,颇有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幸好还有秦煜比较说得来,虽然他说话时很拘谨,但是也能领会寒芳的意图。
窗外姹紫嫣红,一派繁荣的景象,黄鹂鸟在枝头上跳来跳去。这几天寒芳的妊娠反应稍微轻了一些,她倚在榻上和秦煜闲聊着。
秦煜恭敬地坐在榻边的脚踏上。
“秦煜,我们认识有几年了?”
“八年。”秦煜一口就答了上来,虽然声音很轻,但是说得很确定。
寒芳一怔,仰起脸想了想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八年了,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嗯。是。”秦煜轻轻点点头。
“你今年有”寒芳掰着指头算了算“有二十六岁了吧?我记得你比大王小一岁,对吗?”
秦煜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望了她一眼,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是,臣今年二十六岁。”
寒芳吁了一口气,换了个姿势靠在枕上道:“这个年代,你这个年龄早该娶妻生子了。”
秦煜的脸微微一红。
“秦煜,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也该娶妻了。”寒芳认真地说。
秦煜坐在脚踏上难为情地一笑,低下了头。
寒芳笑问:“有没有中意的或者看得上眼的姑娘?我请大王给你做主。”
秦煜摇摇头,头垂得更低。
“怎么?还不好意思?”
秦煜沉吟着说:“没没有。”
寒芳取笑道:“那为何脸红?”捂着嘴轻笑了一阵“说正经的,你真的该娶妻了。”她明白秦煜的心思,不想误了他一生。
秦煜吞吞吐吐说道:“臣臣已经娶过了。”
“娶过了?”寒芳诧异地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娶了也没有说一声?哪天带过来瞧瞧?”
秦煜一愣,低头思索了半晌,咬了咬嘴唇道:“娘娘还记得您对臣说过的那句话吗?”
寒芳笑问:“我说了那么多,是哪一句?”
“曾经”秦煜刚要说话,寒芳猛地一阵干呕,秦煜忙把铜盆端过来。立在殿外的宫女忙进来侍候。
寒芳干呕了好一阵才止住,接过宫女呈上的漱口水漱了漱口,挥手示意宫女退下,虚弱地靠在枕上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秦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寒芳笑笑,刚想再问,抬头看见嬴政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
秦煜看见嬴政走进来,忙起身跪地行礼。
嬴政一面示意秦煜免礼一边问寒芳:“今天可好些?”
寒芳微笑着点点头。
秦煜轻轻地躬身退下。
嬴政在榻边坐下,细细看她的脸色,见她乌黑的秀发散散地挽在一起,香腮微红,更是有着一番慵懒娇羞的神态,不禁说道:“每次看见你,都让我销魂。”轻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头在她的香腮上亲了一下,亲昵地说“想我了没有?我可是想你了,今天还吐得厉害?”
寒芳顺势依在他身上:“好多了,可能快要过去了吧,没想到生个孩子这么辛苦。”
嬴政轻轻拍着她,边哄边问:“想吃什么?我命人给你做。”
寒芳微微摇头。
嬴政一笑:“上林苑现在已经修好了,如果你觉得身子还受用,我们去看看?”
寒芳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了,天天躺得快要生锈了!更何况能有你陪的时间不多呢!”
上林苑经过几年的修葺,湖山楼阁,规模已经相当宏大。
苑内挖了五个人工湖,湖水是引自渭河的活水。湖与湖之间,由弯弯曲曲的长溪相连,青石筑成湖边的斜岸,五色石砌成长溪的水底。
在这五湖三山中修着四座别院。每个别院根据景致特点分为春、夏、秋、冬。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内散养着仙鹤、锦鸡,更显得院内幽静休闲。
内侍在岸边铺下了锦垫。二人在湖边坐下,饱览着湖光山色。
暖融融的太阳晒得寒芳脸烫烫的,她陶醉地躺在他的怀抱里。
嬴政随手梳理着她的秀发,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芳,我想送给我们的孩子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
“韩王不是杀了你的父母吗?我要为你报仇,灭了韩国。然后由韩国攻打楚国和赵、魏等国,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这几国已经是我们的领土。”
寒芳一愣道:“那些陈年旧事,我早已不记得了,更不会放在心上。”又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心愿是统一天下,我不拦你,可是你不要说是给我报仇,更不要说是送给孩子的礼物,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还没出来就一身血腥。”
嬴政端详着她的脸庞,认真地说道:“我要攻打韩国怕你不同意呢,你不是韩国人吗?”
“你攻打韩国和我没有关系?”寒芳把玩着嬴政腰上的玉饰漫不经心地说。
嬴政微微一笑,在她耳边亲昵地道:“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顿了一下补充道“我要是攻打其他国家,必须要取道韩国”
“我明白统一天下是你的心愿,但是我不想参与”寒芳想起战争的残酷,有些不忍。
嬴政稳重地点点头,轻轻揉了揉被寒芳压麻的腿:“可是我要先灭了韩国这个障碍,我要考虑你的感受。
寒芳搂着嬴政的脖子甜甜地一笑:“我既然是你的人了,我当然支持你,你不用顾忌我。”
嬴政轻吻着她说:“芳你真好,我要让史官记下你的功劳。”
寒芳咯咯笑着说:“不要记我,我只愿做你背后的女人。”
嬴政固执地说:“不,我要让你和我一起傲视天下。你藏在深宫不为人知太可惜!”
寒芳也没再坚持,思索片刻正容道:“蚊子,现在秦国有‘暴秦’和‘虎狼之国’之称,这一点你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韩非主张法制治国没有错,可是苛政和沉重的徭役会让民不聊生,这样你即使统一了天下,又能坐得了江山多久?”
嬴政慎重地点点头:“芳,你说的我都会记下,认真考虑。”又审视了她片刻“你的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总是语出惊人!”
“我可是不是靠美色吸引你,这是你说的,我是靠智慧。”寒芳掩口轻笑。
嬴政在她红彤彤的香腮上吻了一口:“对呀对呀,你说得对!”
“哎哟!”寒芳突然轻呼一声。
“怎么了?”嬴政关心地问。
“他动了。”寒芳摸着自己的肚子。
“真的?我听听!”嬴政趴在她的肚子上,兴奋地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要做父亲了,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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