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太简单了!”脸上忽地有了得意,像打赢游戏的孩子。
“那你要怎样?”许寒芳追问,眼泪在眼睛打转。
嬴政从床榻边站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看到一个内侍端着托盘站在廊下正探头偷偷往殿内瞅,嘴角轻扯一笑,弯下腰问道:“你为了救他什么都愿意做?”
许寒芳抬头看看笑容古怪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嬴政,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
嬴政直起了腰,脸上的表情越发古怪。一抬手,把内侍召了进来。
内侍捧着托盘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进来,跪下高举起托盘。
许寒芳转头看了看,托盘上放着一个酒樽,再抬头看看满脸古怪的嬴政,心里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嬴政弯下腰,笑容可掬地说:“这是一杯毒酒。我给你个选择,要么是你死,要么是他死。你怎么选?”
天空中一个闪电从云端跳跃而出,把蕲年宫的大殿照的通亮,紧接着的炸雷惊的许寒芳浑身一震。可是这雷声还没有刚才嬴政的话使她震惊。她难以置信地仰脸望着嬴政,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多年的人。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闪过嬴政的脸,使他的脸上的笑容显得古怪而诡异。
看过很多小说,死亡就是一种穿越,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许我死了就能回到我想去的地方?许寒芳静静望着托盘上的银樽。或许我就是这样结束我的这次穿越?
许寒芳轻笑了一下,缓缓拿起银樽,酒杯沉得似乎拿不动,她双手把酒杯捧起,捧在手里,再次看向嬴政。
嬴政歪着头,邪邪地笑着,得意地看着她。似乎他已经胜券在握,等着她认错求饶。
许寒芳咬了咬嘴唇,理了下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如果非要我死才能救嬴义,我愿意以此来回报朋友的救命之恩。”擎起酒樽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
只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感觉随着酒液一直流到胃里,烧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痛。难道我就这样要死了吗?许寒芳感觉自己有些身形不稳,凄惨地笑笑:“现在你满意了?大王?”她倔强地忍着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流下来。
嬴政的笑容僵在脸上,紧接着脸色大变。愤然说:“为什么?你可以为了他去死?为什么?”
死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许寒芳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哀伤地看着嬴政,忍受着火辣辣的剧痛,凄凉得笑笑,如释重负地说:“不为什么。有些事情,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理解,也不会明白”
嬴政木然说:“你为何就不能向我低一次头?不能向我认个错?我是大王!”颓废取代了脸上的傲慢。
许寒芳凄然一笑:“我是错了,但不是错在别处。是错在不该如你所说,真的把你当朋友”
嬴政浑身猛地一颤,呆呆地望着她。他的手在发抖,嘴唇在发抖,浑身在颤抖。
许寒芳眼泪止不住流下:“嬴义和你一样是我的朋友,可是我连话都不敢跟他说。他一次又一次救过我,今天我终于可以救他一次,我很开心。——现在你可以放了他了?”胃部的剧痛越来越强烈,蔓延到腹部。她伏在榻边弯下腰,强忍剧痛。
嬴政转过身,不愿看她的眼睛,淡淡地说:“午时已过,他已经被斩了!”脸上有着一丝倔强和落寞。
“什么?你说什么?”许寒芳一惊。
嬴政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轻轻弹着指甲,漠然地说:“晚了!午时已过,嬴义已经被处死了!”
许寒芳犹如五雷轰顶,暴喝一声:“混蛋!你个混蛋!十足的混蛋!我恨你一辈子!”
一声暴喝把殿外的人都吓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满面怒容的大王。
这模样简直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许寒芳心里陡地升起一团怒火,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怒喊:“你不是人!你就是有豺狼的本性!你个疯子!”扬手把手里的酒樽狠狠掷向嬴政。
酒樽擦着嬴政的耳边飞过“当”的一声砸破了嬴政身后的宫灯。宫灯倒在地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碎片洒了一地。
嬴政回头看看被砸破的宫灯,恼怒地看着她。她冷冷看着嬴政,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下。
许寒芳弯腰捂住绞痛的胃腹,伏下身子,额头冒出了冷汗。只觉得血往头上涌,神志已经有些不清,眼前也有些模糊,她摇晃了几下,断断续续地说:“你是大王,有权利随意夺人性命,判人生死但是我活着,同样有活着尊严,有爱和恨的权利我说过,你杀了嬴义我会很你一辈子,我就会恨你一辈子”她的眼中是仇恨的怒火。
嬴政仿佛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她。
许寒芳又凄然一笑:“我做人真的很失败我不想伤害任何朋友、任何人,可是到头来我全伤害了我不会虚伪地去做戏和你在一起这些年,你很尊重我,从来没有强迫过我,我很很感谢你可是同时你也剥夺了我的自由,我的快乐如果我只有死才能恢复自由,要让我来选择,我宁愿死”她解脱地笑笑,身子已经软软地倒下。
嬴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睛里突然有了泪花。
忽然一道闪电,将殿内外照的通明如昼,紧接着又是一声炸雷。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只有刷刷的大雨,敲打着殿宇和丹墀,敲打着寂静的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