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又拿过包包,翻了一会,终于找到卡片,她看着卡片,既激动又累。她把卡片放在键盘上,看着名片上印着“李慧慧”的名字,叹气道,“莫非,自己找份工作真的那么难?”
“难,我就是好例子。”杨倩马上接话。杨倩是寝室里唯一一个一直都着落的人。
虽然宁璐洁也是没着落的一个,但是,起码她偶然着落过。
“那何丹呢?”何丹是寝室里最先面试工作成功的人。
“狗屎运。”
“那我呢。”
“固执,倔强,死要面子,钻牛角尖,不服输。。。。”杨倩一串话说。
“你存心是要惹我吗。”宁璐洁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杨倩还没接话,就听到很大一声“扑”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像是一叠书从高空落地。杨倩和宁璐洁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些恐怖的尖叫声。宁璐洁马上联想到以前玩的一个IQ题:人从高处落下和从低处落下有什么区别?
宁璐洁连忙拉了杨倩下楼,看着外面围着一堆人,很远之外已经听到哭声,有人在议论,有人在打手机,有人在整理秩序,现场慌乱一片。
杨倩害怕,宁璐洁也害怕,她突然彻底后悔,她不应该跑下来了。天光光的,风很大,衣服穿得少,吹在她们身上,顿生凉气。她们十指交缠,站在外围,手指发紫,她们两个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有人自杀。
救护车来到的时候,证实那学生当场死亡。
谁也没有意料到,这么一个平静的日子来,死神悄悄降临。
从救护车离开,警车收拾现场,到学校领导来视察情况。
那天晚上,整栋宿舍出奇地安静了,像是受了咒诅般突然没有往常的生气,有些家里在本地的,连夜赶回家。晚上特别寒,风吹起窗帘,像极了鬼片里的镜头。
在苏晓桐和何丹回来之前,宁璐洁和杨倩一直卷缩在宁璐洁的被窝里。宁璐洁的床靠近窗口,阳光灿烂,大白的天,她们连宿舍所有的灯都开了,任是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那天晚上,宿管竟然破天荒地没有熄灯,一晚上,整栋宿舍灯火通明,似是一个重要节日在庆祝一样。
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播开去,有人说是大三的,有人说是大四的,有人说是为情自杀,有人说是为就业问题所逼。
后来得到证实,是个大四学生,宁璐洁也认识,是其他专业的学生,因为就业问题,一时想不通,才造成这样的悲剧。
宁璐洁连续几晚都发恶梦,她总是不停梦见那个片段,从听到声音到跑下楼,就是有人把她脑子里的记忆切了某部分出来,然后按单一播发,机子就一直播个不停。幸好,这种情况慢慢好转。
学校给当晚目睹整个过程的学生安排了单独的心理医生,而给其他被波及到的学生也安排了心理医生,宁璐洁和杨倩也不例外。
杨倩自从过了那晚上,突然变沉默了许多,宁璐洁拉着她去接受心理辅导,她说,“我没事的,我只是在心理自愈。”
宁璐洁半信半疑,“别给我一堆垃圾借口,咱们一起去。”
“不去不去不去。”说着,就把宁璐洁推开一边,继续剪指甲,她的指甲已经很短了,她依然继续修。
杨倩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晓得一味逃避。宁璐洁看着她固执地修着指甲,指甲已经短得入肉了。她恨不得自己懂武功,一拳挥过去就把她打晕。
傍晚的时候,宁璐洁去了一趟医务室。其实学校的心理医生也就这样一个,因为这个需求太大,学校特意从外面请了一批经验丰富的专业心理医生。可是,医生也是人,过了下班时间,早就散了,而且连医务室的心理医生也放了产假。宁璐洁去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值班急诊医生。
宁璐洁向他说明了情况,急诊医生给他写了个地址,让她现在过去,“那心理诊所,我们学校包下了,你说是这里的学生,就免费了。那里有两个值班的心理医生,你直接过去就是。”
宁璐洁打了车,幸好不是很远,身上的钱也足够来回。她下了车,直奔楼上。这是一栋半新不旧的民房,从楼下望上去,二楼的灯还亮着。门口很宽敞,能同时过两个超过200近的胖子。
出乎宁璐洁的意料,这里竟然是按门铃。她不确定地按了下,半响里面有点动静。开门的是个年青伙子,长得很高,宁璐洁要昂起头看他。他戴了个口罩,把1/2的脸挡住了,穿了一身休闲服。
年青伙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问,“小姐,有什么事。”
房子的装饰很简单,也让人感觉很舒心,全是暖色调。一进门口是个接待处,往左拐有几个房间,想必那里就是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宁璐洁很礼貌地说明前来的原因:“我是A学院的学生,经过前两晚的事,我的朋友她一直都很沉默,平常她很多话说的,我知道她受了很大打击。我劝她,她就是不肯去看心理医生,我想来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她。”
“有医生在吗?”宁璐洁又问。
年青伙子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前台拿了件袍子,从袍子袋子里拿出一个证件来,夹在胸口,把口罩脱下,笑着问, “我不像医生吗?”
宁璐洁看了看挂着他胸口的证件——许西。她马上站起来,抱歉地说,“许医生,有眼不识泰山,见谅见谅。”
许西不笑,他让她坐下,继续问了她朋友的情况。宁璐洁一五一十地把杨倩的情况告诉他。他只是点头,不说话。沉默半刻,说,“你明天带她来见见我,明天十点我会在你们学校的。”说完,他又递了张卡片给宁璐洁。
宁璐洁见事情都好了,点点头,道了谢,起身准备离开。
谁料,许医生冷不防地问了句,“你呢?”
终究是心理医生,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态。
“许医生,你觉得我是病人吗?”宁璐洁反问。
许医生只笑不语。
临走的时候,许医生提醒她,“一路小心。”
宁璐洁觉得他这句话似在暗示什么,她的确受了自杀事件的影响,但是她心理还算调理得好。她回过头,许西已经在门后面向她挥手道别,她微笑点头。原来是自己多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