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程越泽忽然回国了。他戴着大大的墨镜出现在机场,又匆匆打了辆车,直奔梁思哲提供给他的苏凌的新住址而去。这是他思考三天的直接后果,他不能再这样傻瓜似的在另一个遥远的国度瞻前顾后了,他得主动进攻,这样才能有胜算的把握。
苏凌直到很晚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今天是程越泽必须要给出答复的一天。她一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她相信程越泽会选择她,但她又没有十分的把握。用梁思哲的话说,程越泽不可能见死不救,那样等于谋杀。那么,这次程越泽到底要怎样选择呢?还是依然不想成为“谋杀犯”?苏凌带着这样的疑问,一直在网吧等到了夜里11点,才失望的走了。没有结果的结果,她不知道该往哪方面想,好还是坏,但不管哪个结果,似乎都不会很顺利。
楼道里一片黑暗,苏凌走上来,重重地跺了两下脚,感应灯瞬间亮了,她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直到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蜷坐着的人,她才吓得激灵打了个冷颤,捂着咚咚直跳的胸口站在了几米之外的楼下,愣愣地看着他。
听到脚步声,那个人也缓缓地抬起了原本伏在腿盖上的头,定定地看着苏凌。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过了足足有半分钟,那人才开口。苏凌像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一样看着程越泽。这个人,他没有在预定的时间里给出答案,但是人却突然回来了。这算什么呢,难道也算是另一种答案吗?还是回来告别的?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回来弄个告别仪式?”
“苏凌!!”程越泽猛地站起,三两步噔噔下楼,跨到苏凌面前,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别说话,什么都别说,就让我抱会儿!”他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刚刚才准备硬下心肠来的苏凌,顿时柔软了下来,而且麻了酥了。这似曾相识的话语,似曾相识的语气和拥抱,都让她忽然想到那个夜晚。那晚,她同样醉在了这个人的怀里,这一次,又是如此。
算了吧,苏凌,你逃不过他的,就认了吧!苏凌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甚至想好了下一步要开口的台词,但这时,程越泽却突然说了一句“我好饿!”,苏凌含着泪水一下笑出了声。她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赶紧开门让程越泽进来。再然后,她就忙着在厨房里做了一点饭端到了程越泽面前。程越泽立即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这三天,他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一顿饭,脑子里全是苏凌的选择题。今天,当她终于站到了他的眼前,他才觉得自己好饿,仿佛要一口气把这三天没吃的饭补过来一样,吃得令人感慨。苏凌笑着说,你是从非洲过来的吗?程越泽笑而不答,依旧大吃大嚼。
吃完饭后,苏凌在厨房洗碗,程越泽走过去,站在她背后说:“我怎么感觉像是自己的家一样呢!”说完,便冲着苏凌笑,苏凌的脸红通通的,只是笑而不答。程越泽也不再说话,直到苏凌洗完碗,拉他在客厅坐下,他才突然问道:“苏星呢?”
“去他同学家了,他最近交了一个好朋友,经常不回家。”
“哦?这个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夜不归宿了啊!”程越泽笑着说。苏凌也笑着说,“什么啊,小孩子家爱热闹。”
“这么说你今晚一个人在家?”程越泽说到这里,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一丝坏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哦?哦……你想干什么?”苏凌突然警觉地抬起眼,攥起小拳头问。
“我今天不走了,身上没钱住宾馆了,家里也不知道我回来,只能在你这里留宿了。”程越泽一边不动声色地说着,一边往卧室走。
“喂,喂,你别这样,你不能在这儿住下。”苏凌急得赶紧跑过去拦他,被程越泽笑着一把拽到一边伸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这是一间布置极其朴素的卧室,一张双人大床上只有简单的被褥,但很干净。没有一般小女孩爱抱着玩的布娃娃之类的玩偶,但又透着女孩的清雅。程越泽高兴地一拍巴掌,没等苏凌同意,便一头栽倒在苏凌的床上,赖着不动了。“苏凌,”他说,“我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坐了很久的飞机,现在累得一步也走不动了,你就让我睡会吧。”
“不行,不行,你去梁思哲家去睡,这里真不行。”苏凌急得赶紧过来拉他,但程越泽已经紧紧地闭了双眼,佯装睡去。苏凌前后忙活了半天,也没把这个一米八的大男孩从床上拖起来,自己反倒累了一身汗。正当她一屁股坐到床边,准备放弃时,程越泽突然一翻身坐起来,一把把苏凌扳倒在床上,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动压了上去。
“啊!!!”苏凌吓得尖叫起来,她刚想拼命挣扎着翻身起来,却被程越泽突然吻住了唇……苏凌觉得自己浑身一阵颤栗,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她完全不知所措时,程越泽的吻已经由轻柔变得激烈,仿佛要把这些时日来对苏凌的想念全部化解在这激烈的吻里一样,令苏凌的颤栗再次加剧,直到内心被程越泽的吻撩拨地乱了分寸,跟随他的节奏不由自主地回应,回应,直到两人完全地融合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融融地照进窗子。连日的疲累使得程越泽不能睁眼,但内心的意识又告诉他要睁眼。他迷糊中伸出双手,朝身边一摸。是空的,他猛地清醒,然后坐了起来,仔细地倾听着客厅里的动静。这时,厨房里突然传出了剪鸡蛋的声音,程越泽笑了笑,又扑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再次被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他听到苏凌去开了房门,又听到了一声手击脸部的声音,那“啪”的一声清脆的响令程越泽一激灵。接着,便是混乱的脚步涌向了卧室。他猛地清醒,坐了起来。这时,房门开了,程越泽的母亲脸色紫青地站到了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