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龙枳岘照例拄着他的拐杖走在最后压阵。
去安置点的路上一切都很顺利,凌晨时分,众人徒步来到安置点外围5公里左右的地方。
龙枳岘从夜视仪里见到前方安置点被许多难民的帐篷围得密不透风,便让所有人停下来,在山坡上原地休息。
晚上的气温大约有35-6度,还是挺闷热的。
不过疲乏了一整天的村民们,还是垫着防雨布很快睡了过去。
梦中的几个小时一瞬而逝,天蒙蒙亮的时候,龙枳岘用拐杖敲醒众人,收拾东西,继续下山。
走了没几分钟,前头开路的村民就停了下来,队伍一阵骚动,
龙枳岘赶到队伍前头一看。
焦黄的野草丛中,有三具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尸体扑倒在那儿。
看起来都有些腐烂了,像是饿死的灾民。
稍远的地方,有个比游泳池还大的方形大坑,新翻的泥土松松垮垮铺在坑里。
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令人不寒而栗。
龙枳岘眯了眯眼睛。
他举起手中拐杖,示意队伍集体收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继续往前走。
震基数据中心的安置点建立在一个坡度很缓的山头上。
这里原来是员工家属区,由20多栋小高层组成的生态住宅圈。
安置点西侧山坡下,就是蜿蜒流淌的迟水河。
这么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原本绿树成荫,野花遍地,有着一番不错的景致。
但从暴雨开始,与日俱增的外来灾民完全破坏了一切。
居民区临时加高的围墙外面,几乎全是由木头和塑料雨布胡乱拼凑出来的临时帐篷。
毫无规划,乱七八糟。
队伍推着鸡公车,小心翼翼穿过帐篷区。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尿臭、体臭、腐臭混杂在一起的刺鼻气味。
村民们都紧紧闭住嘴,生怕自己吐出来。
那些躲在破烂帐篷下的老弱妇孺,样子比村民们特意化妆以后的惨样更惨。
她们用或是戒备,或是渴望,或是呆滞的眼神,看着这一队人推着车从淌满污水的道路上疾步而过。
终于走到了安置点大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拦住了大家的去路。
龙枳岘拿着自己村里开的介绍信走到门卫室。
两个看门的坐在那里发呆,见老头一身破烂,没人理他。
龙村长摸摸口袋,发现换了一身乞丐装,口袋里啥都没有。
正要去找几个侄子要根烟,一转身跟一个带着啤酒瓶底眼镜的中年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人还挺好的,龙村长跟人搭上了话,那人给他指路:
“你们走错地方了,装卸物资都是在后面的停车场。这个门只进人,还得有证才能进。”
龙村长跟这位自称冯主任的好心人道了谢,一行人推着鸡公车掉头退出帐篷区,往停车场走。
一些帐篷区的难民听说他们是来领物资的,远远地坠在了队伍后面。
一个小时后,县里的运输队到了,打头的是8辆冷链货柜车,后面跟着40多辆普通运输车,陆续驶入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停车场。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灾民,呼啦一下涌到那些运输车前方围堵,就像一群见了荤腥的苍蝇。
而在停车场上席地而坐等着接货的村民们,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看热闹,就被一队冲过来的保安用甩棍砸翻了几个。
一开始村民们都是懵的。
等看到好几个兄弟被打得一脸血,才反应过来。
纷纷拿出预备着挑物资的扁担和短棍,跟那些穿震基集团保安制服的恶徒对峙。
保安们一个个穷凶极恶,嚷嚷着要把村民都打死,扔到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