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怎么这么难看——你见过这个图案?”
郑素素紧紧抿着唇,脸色前所未见的苍白。半晌她说:
“我只见过一次。就在见到这个以后,带我的那人就失踪了。”
甄经诧异地抬起头,脑海里回想起当时李华死因确定后,素姐和自己说过的话——
——“更为难的是什么?”那时他这样问。
——“是你根本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准则,警察是信念坚定的人,可越是这样,信念崩塌时越是不堪一击。”
——“什么意思?”
——恍惚记得素姐笑了:“其实我也不大懂。我想那是因为我也太年轻,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吧。这是带我那人说的,我记了很多年。”
甄经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一直强势的女子有些悲伤,这让他心中一软,心神有些恍惚。就在他想上前说些安慰的话时,郑素素忽然开口:
“阿甄,你出去。我想静一静。”
依旧是亲切的却并不是甄经想要的那种语气,永远像姐姐对弟弟的关怀。
甄经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郑素素向后仰躺在黑色旋转座椅上。她打开抽屉,抚摸着自己的配枪。
这把枪,曾经属于另一个人。
一个她心目中最强大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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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小白大人却已经不在了。如果不是慢慢一冰箱给它准备的牛肉和五斗橱里的零食,凌然都要怀疑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梦”。她现在很讨厌这个字。因为这种不真实感似乎始终贯穿着她的人生,和她是否中了法术无关。同样,即使装作不在乎,小白的那个死亡预言其实也给她带来了很重的心里负担。她开始失眠,偶然睡着午夜梦回之时,甚至弄不清自己是生是死……
家里太静,静的让人一直胡思乱想。凌然搬回了学校。正巧赶上期末考试。她就开始索性没日没夜地复习备考。这种自虐般的忙碌让她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心。不过学校里却始终有一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是荆楚。这个女孩。即使在看到她真人之后凌然还是对这个女孩没有一点印象。她很奇怪,像荆楚这么漂亮又气质独特的女生,她怎么会无视呢?
学校里的荆楚,不似和颜墨城相处时的冷淡乖巧,而是一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凌然其实有时觉得她在默默地看自己,但一联想到荆楚平日里的作风,她就立刻打消了这个自恋的想法。
最后——
是那个人。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收到那样一封信,凌然以为自己和他或许再也不会有交集。
那是INNE集团的助理的聘用通知书。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太多,如果不是这封信,凌然都要忘记自己面试过这家大企业。不过,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因为睡过头错过了面试,这样也能过,不会是某人给走了后门吧?
如果是几个月前,她会欢天喜地,因为这个兼职好的能让她成为全校公敌‘如果是几天前,她会直接无视,因为已经下定决心,强迫自己不再想起那个人,不再做任何和他有关的事——然而,现在……
凌然今天早上才发现,小白那家伙居然把家里的现金存折洗劫一空,连她缝在枕套里不留心说漏嘴的私房钱都没放过!
银行卡里居然也空了……真不知道小白是怎样顶着一只狐狸头取得钱!
不想和家里要钱。凌然想,这样下去或许自己在小白说的时间到来之前就会饿死。
这样看来……她特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反正老板也只是INNE的董事长,不可能天天在公司里到处跑,自己这个小助理,应该和他打照面的机会不大吧?
凌然无奈苦笑,拨通了信件反面后台服务部的电话。
谈好了明天报到,凌然长叹一口气,把自己扔到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家伙地样子。
慵懒,浅淡,却又成竹在胸。
刻意不去想,其实也恰恰是因为想得太多,已经铭记于心。
明明他做的都是自己平时最看不惯的事情,却讨厌不起来呢。
但是却不能接近,如果自己注定要离开,这么做就显得自私。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还可以一直默默地喜欢下去,但是那一日,她被人绑架,昏迷后苏醒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的脸。
任何词汇言语都无法形容她那时的心情。
然而,这个人却说了一句,更加让她无法反应的话。
“凌然,爱上我……好么?”
她的脑子当时轰的一下炸开,几乎怀疑这又是一场甜蜜的幻境——这怎么可能会是他说出的话呢?
不知道颜墨城是怎么理解她的震惊的,只见他微微垂了眸,放开她,说:如果你不能给出回答,便先搁着吧。我总是等得起的。
——怎么能让你等?
凌然想。她将头埋进了枕头,一重一重地默默将它打湿。
她并不知道,那青年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与人说出了类似的话。
“我会等她的。”颜墨城说:“何况……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不可说》第一卷《死于幻境》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