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为了徐家嫡男里的第五代传人。
这倒不是小白根骨不凡,结合小白父母的话和他自己的分析,小白认为,是他小时候莲藕和乌龟甲鱼类的吃太多的缘故。用他爸的话说,莲藕吃多了,连放的屁都是通透的。那稍微延伸下,估计经脉也都同样吃通透了,而甲鱼什么的则起到了固本培元的效果。
并不是小白家很富裕,能一天三餐的把这些东西当饭吃,恰恰相反,他们家是标准的草根家庭,比贫农还低半个身位,就一坑农,或着说成是地地道道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他爷爷年轻时走难闯北,学了不少的手艺,被国民党抓过壮丁,后来被人民军队俘虏了,所以干脆就干上了革命。按说这也算某了个出身,可偏偏老爷子似有点不务正业,加上运气背些,革命尚未成功时负了伤,后来伤养好了,就干脆再也没去追赶革命队伍的的脚步,走村窜乡的扯起了封建迷信的大旗。
那阵子倒也活的滋润,成天打仗死人的,活了今天不知明天的,所以大家都信这个,方圆百十里内也成了个人物,提到名字就没有不知道的。后来革命成功了,要论功行赏时当然也没他的份,好在也没追究他愚弄劳动大众的罪行,而且出于曾经的革命同志的关怀,还给在县城了安排了份不错的工作。
但老头那阵也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窍,按道理说即便迷也应该迷不到他身上的,可老头就是没看清时代趋势,捧了几天的铁碗饭又跑回家了,继续他的天干甲子、阴阳五行的糊弄人,似乎铁了心的要顶着反革命的尖帽子跟人民政权对着干了。
轰轰烈烈的人民红潮又岂是老头能阻挡得了的,破四旧灭四害,庙宇神像砸的那是一个不剩,知机的同行们也都藏了行踪,老老实实的混在劳苦大众中吃起了大锅饭,丝毫不敢显露本事,只怕藏得不够深,让人揪出了自个的尾巴。但老头不,仗着自己是革命的功臣,依旧我行我素,成天施符行医、擅断阴阳。但日子毕竟不好过了,劳苦大众都有了和封建余孽斗争到底的觉悟,老头就没了继续封建的土壤,而且后来带红袖章的干部们忍无可忍了,对他实行了清算专政,直接把老头清算成了坑农。
不知道是出于老头不全是妖言惑众,看病救人实实在在有那么些效果,还是不忍心将曾经的革命同志赶进死胡同,终究也没把老头关牛棚、插上草标去游斗。但老头全家就被老头祸害苦了,一被清算,就被人民排挤在了红色政权的外面,行同孤魂野鬼,放任自生自灭。
那个年代,所有的土地、资源全都收归国有,一旦被边沿了,那就是劳也无粮牧也无地,全家人衣不遮身食不裹腹的下场。于是老头总算消停了,不再抗着封建的旗帜振旗高呼。
乡亲近邻的也没把老头生路断绝,虽然无米无粮,但对老头全家人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在河道、池塘里挖藕抓虾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倒不全是乡邻们感念老头的曾经的好,那时候人们思想还是非常朴实的,不是和现代人一样逮什么都敢往嘴里放,河塘里除了莲藕、鱼虾外,乌龟甲鱼、泥鳅黄鳝什么的都不敢吃,正好便宜了见识开阔的老头。
虽然人民红潮下看病不要钱,但那时候的医疗水平毕竟有限,一个大的村子能有一个医生就非常了不起了,只要能保证输液时两三次内扎准针头,就已要感谢党和人民派来了这么好的医生。普通感冒发烧的也就罢了,但还有很多的病连村镇的医院都没法治,加上那时候交通十分不便利,赶路全靠两片脚,要带着病人去百十里外的县医院,光路上来回就得要一两天,这还不说途中病人是否受得了这个颠簸。
而且那时候的人们也并不是那么的纯净,尤其是能带上红袖章的,道理说起来是一套套着一套。人民政权可是不养活白吃饭的,大家一起劳动一起吃大锅饭,你有病就想去县医院瞧去,看病吧即要占用全队社员有限的公共工具资源,而且还要抽调劳力护送,这损失找谁平摊去,换个说法就是凭什么你能占去咱大伙的便宜,这就是自私自利的封建毒害思想,革命的不够彻底。当然要是他们自个的亲朋生了病,出于革命政权对劳动大众的关怀,还是可以去乡镇、县城就医的。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更何况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活来的受罪等死,于是在夜幕的遮掩下就有人怀里揣着盐巴、食糖、棉布偷偷敲开了老头家的门求医,这也等于间接的帮这一家子度过了最难的那些年。
小白命不错,出生的时候正赶上改革开放的浪潮,没了父辈们的生活艰辛,但也还欠点火候,当时这股东风虽刮起来了却一时半会还没刮到他家乡那地儿去,幸好人民对他家也不那么专政了,老头多年施符行医的人情积攒下来,众乡亲就默许了他们家在堰塘河沟边擅自开辟栽种的那几分地的粮食。只是全家人加起来十好几口,分到每人身上就没多少了。从小白的母亲怀他时,到他长成至五六岁,糊口的主要口粮还是乌龟王八加莲藕。
可以这么说,小白家可能是全中国最早实行自留地的家庭,但这份自豪老头一辈子也没从儿女身上找到过。后来改革的浪潮拍了过来,大家都知道了乌龟王八是好东西,小白也就绝了这份口福。阴差阳错的,小白被固本培元得筋骨通彻,在三个儿孙中达到了老头择取传人的要求,学了这本无名的功法。
说是传授,具体到实际上其实就是把这本书传给了小白,因为老头,老头的老头,都没从这本功法上修出个所以然来,当然也就给不出什么指导性的意见。倒是神神鬼鬼的门道没少教他,小白七岁就会读道德经、九岁能看黄庭,这份底蕴上老头还是下了功夫的。
老头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对这套功法小白平常也没少琢磨,路边野摊子、网络上只要是能见的着的功法他都买上一份回来,加以对照揣摩,天长日久的,除去擦屁股用去的家中还有几大箱子。倒不是他父母支持他这个,只是父母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吃了不懂文化的亏,只能苦哈哈的跟地里刨食,不想子女再遭这个罪,见孩子爱读书,也就随他们的意买了。孩子们也还争气,学习成绩不错,于是更加支持,至于具体买的什么,就不去怎么关心了。
后来小白上了大学,网络小说风行,修行类的小说也没少看,但琢磨后,始终没敢照瓢画葫芦的胡乱去尝试,还是按部就班的只炼他的无名功法。
也不是收获全无,七捡八挑后小白选了相对靠谱些的太极拳苦练了阵时日,但最后只能是不了了知。小白相信太极拳是可以练出个所以来的,可问题的关键是,且不说世面上流行的几个太极拳版本雌雄难辨,一套光肢体动作而没有口诀配合的功夫实在难以说服已经苦练十几载功法的他。
无口诀配合的太极拳只能算是体术,是外功,和广播体操、散打手脚实质没什么区别。
野史、小说结合后小白推断,张三丰应该到达了武返先天的境地,这也是为何已可考证到他活过了两百多岁,成就了一般人眼中的超凡入圣。至于后来是否结成金丹,进一步跨入陆地神仙境地,以至寿元更加悠长,地仙的种种大神通大能耐已不是凡俗能够知会,也就无法考证了。
既然有了事实依据,这就更加坚定了小白继续修行的决心,毕竟还有五年的时间,只要在第二个本命年前经脉内产生气感,就有希望。
吞吐纳息,拳脚飞扬,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的时候,小白已收功站定。怔怔的看着东升的太阳,半晌,小白叹了口气。
当小白再次从石板上站起来时,已一扫了脸上的颓然,喝哈有声打起了一套散手拳法。这是小白十五岁后就养成的习惯,每次收功后,他都会再静坐半个小时,然后打上一套从路边掏到的拳谱或掌法,既宣泄了胸中的苦闷,也起到锻炼身体、强健筋骨的作用。
金色的阳光照进树林,照在小白朝气蓬勃的脸上。
当小白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也都起了床,一边聊着游戏中的种种见闻趣事、心得看法一边潦草的对付着早餐。大学生活是美好的,至少旷课没人会让你去请家长。课业轻松,也没有多少课外作业,自己看上半钟头书足够对付。
但众人显得一点都不悠闲,做什么都跟打仗似的,特雷厉风行,收拾完了自己,就一个虎跳把自己砸到床上,然后带上游戏设备进入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