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手里拿着一块热毛巾,擦着柳天雄的额头、脸颊,照顾的无微不至。
柳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此时写满了认真,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让人感动,同样,也让人心里发毛。
“父亲,二哥策反了所有的人,正在压迫你唯一的女儿。”
柳风一边擦着柳天雄的额头,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他说得极为认真,仿佛柳天雄正坐在床上听他讲话一般,面色平静:“小妹毕竟是一介女流,以前心思也不在这里,资历尚浅,无法和二哥相抗衡,今晚过后,您出生入死三十年,才打下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褶皱的照片,翻开,再抚平,然后眼神复杂的欣赏着。
照片里,是一家人的合照。
再看时,物是人非,事事不休。
“您和我说过,小妹是您四十岁才生下的女儿,宝贝得不得了,叫我照顾好小妹,千万不能让小妹受半点委屈----”
柳风看着照片,像是缅怀,又像是表达着自己的情感:“我做到了,不管是谁,谁敢欺负小妹,我就让他付出代价,哪怕,事后被揍,被教训,我也不在乎,当哥的,不就是要替妹妹挨打?”
“后来,小妹长大了,变得野了起来,也更会惹麻烦了。”
柳风古怪的笑了起来----他可能太久没笑了,笑起来很僵硬:“为了帮小妹解决麻烦,我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那时候我们柳家还不强大,他把仇怨放在了您的身上,为了就您,我断了一条腿。”
说着,柳风轻轻拍了拍自己那条断了的腿,笑容更甚,只是,笑容之中,有苦涩,更多的是仇恨。
“这么年过去了,或许您那时候都忘了,您在我舍身救您而断了一条腿后,和我说过,整个柳家,最信任的人就是我,柳风,以后,会把整个家交给我。”
柳风缓缓诉说,声音虽然平静,但是一张脸,却是一点一点抽搐起来,就像有一条丑陋狰狞的蜈蚣在脸上爬:“我听进去了这句话,对您心怀感激,因为相比于大哥二哥,我是最不起眼的,您能这么重视我,我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为您肝胆相照,乃至献出生命。”
“我坐上了轮椅,成了家族里唯一一个残疾人,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相信,父亲您依然一如既往的信任我。”
“但是!!!”
柳风声音骤然一变,变得阴毒阴狠,眼里闪烁着阴冷的目光:“您为什么罢免我的职务?就因为我是个残疾人?”
“我曾不止一次向您暗示过以后继承家业的事情,您却和我装聋作哑,打马虎眼。为什么?您是忘了我这条腿,为谁断的吗?”
说着,柳风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腿,巨大的力气,拍的他生疼,脸庞肌肉抖动得厉害。
“当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一条狗一样呼来换取,关键时刻还可以拿来抵命时,我有多恨你吗?”
柳风眼神冰冷的看着柳天雄,声音沙哑的就像老旧的磁带那样,一卡一卡的:“我恨不得拿刀把你切成一块块,再剁成肉末给狗吃。”
“柳天雄!你听见了吗?!”
柳风大声怒吼,表情狰狞,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这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