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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气得晕厥,可木已成舟,只能恨自己不长眼招进来个狐狸精。
桃儿一进陈家的门,指名便要住外宅北面的一间院子。这院子便是她母亲生前住过的地方。后来她母亲自杀,这里便被空了起来,很多下人都说那里闹鬼,夜半三更的时候经常能听到有女人凄凄凉凉的哭。
桃儿要这院子正合了大太太的意,只盼着这桃儿和当初的香玲一样上吊自尽。
谁知道这桃儿却提出了要求,那就是要把那个院子重新翻盖。
院子要坐南朝北,并且在房子的左侧修葺一座不大的假山,右侧则让引一条小溪似的水沟……
条条款款的要求提出来,当下让大太太为了难。别说这院子的格局看着怪异,光那假山和小溪就要花不少银钱。
陈员外色胆包天,桃儿说什么是什么,眼睛一瞪马上着人动手操办。
三个月后,桃儿如愿住进了那个院子。每当下雨的时候,那小溪就如条河一样,把山上流下来的水全从那里尽数引进陈宅。
自打那院子翻新好,桃儿一下子成了整个陈宅最得意的女人。天天站在那假山上,冲着整座陈宅嘿嘿直笑。
可下人们却说那个翻修过的院子依旧不干净,说那女人的哭声不减反增,很多胆子小的下人在白天的时候都绕着那里走。
可桃儿却在里面住得安稳,如无事人一般。
桃儿一晃在陈宅住了五年,由十五岁的少女熬成了二十岁的少妇。这五年,她当着陈员外的八姨太,勾引了陈家的大小三位少爷,和下人的关系不干不净,可算是人尽可夫。
只要你是个男人,只要你有那个胆子,只要你愿意走进那个院子,那桃儿定会让你满意而归。
陈家为此蒙羞,大太太一气之下一病归西。
大太太的死就好像是个前兆一样,从那天开始,陈家的人从老到少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就连猫狗也没有剩下一只。
庄上的下人都道,这个桃儿就是个成了精的狐狸精,其目的就是败了陈家。
在陈家人死光,下人跑尽的一天夜里,大雨瓢泼,轰轰两个大雷劈进了陈家老宅。天雷过后便是大火,把陈家老宅烧了个干干净净。
只有桃儿的院子不知是什么原故,留下了一个框架。
从那天起,每到晚上桃儿的院子里就会闪现幽幽的蓝光。
有不少年轻的男村民说曾经看到桃儿站在那个院子的门口,挥着手里的团扇和帕子道,“来啊,小哥您倒是进来啊。难道是柳儿伺候得不好吗?”
偶尔也会在那个院子里发现年轻壮男的尸体,无一不是一脸惊恐,惊吓至死。
年纪长的老人都说,那是女鬼吸精。那些男人死得活该,谁让他们家里有妻儿却到外面寻花问柳,最后搭上了性命。
可是这老是死人也不是事,于是附近的人便集钱请了一个阴阳先生,把桃儿的院子重新修葺,并在里面摆上了赵家一家三口的牌位,这事才算罢休。
“那个阴阳先生没收了你?”张行好奇的问。
赵柳儿和张行玩笑时轻浮,可说到这段往事,脸上却出奇的平淡,“那个阴阳先生是我的师傅。”
“你师傅?”张行略惊。
他在听赵柳儿的讲述过程中一直以为它是从妓院里出来的,却没想她居然还学过阴阳这种东西。
赵柳儿点头道,“在妓院里什么样的人遇不到?我师傅便是我的一个客人,他见我天资聪颖,年纪又不大,便把我从妓院里赎了出来。和他半妻半徒的过了二年多走南闯北的日子。后来走到了这里,遇到了我母亲的鬼魂……”
张行明白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这赵柳儿了解自己父母惨死,自己又一辈子过得凄惨,哪能不恨陈家的人。于是便留下来改了陈家的风水,搅得这家人家宅不宁,最后全部惨死。
“那你怎么不去投胎?”张行问,“你的仇已经报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不敢……”赵柳儿自嘲的笑了笑,“我跟了那老畜生两年,深知这六道轮回里的苦。我犯下的罪孽要是到了地府,就算不打入十八层地狱也要下油锅上刀山。那老畜生也还算是顾及我侍候了他两年,用了点法术让我在这里当一个孤魂野鬼。”
“你不后悔?”张行问。
赵柳儿飘起来,用空当当的声音道,“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家破人亡一世为妓,难道我还不能为自己和家人讨回个公道吗?”
“你既然知道六道轮回,那就应该知道这一世的果便是上一世的因……”
“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报仇?”女鬼突然飘到张行的面前,把张行吓了一跳。
“你的意思是我即使在知道了真相后也不应该为父母报仇,不应该讨回公道?”柳儿恶狠狠的道,“那我和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行辩解道,“我是说……”
“告官吗?”赵柳儿哈哈大笑,“官字下面两张口,我赵柳儿拿什么去把它填满?论势我是妓女,论钱我身无分文,论权我没强大靠山。我唯一有的便是自己的姿色和在窑子里学的那些勾引男人的下作东西。你说,一个妓女走到堂前告状,那县官大老爷是听信我空口白牙还是听陈家老狗兜里的银子?”
张行被赵柳儿噎得说出不话来,只能愣愣得看着它。鬼婴感觉赵柳儿身上怨气渐浓,一个纵身便把它扑倒在地,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
赵柳儿吓得一声尖叫,想逃却被鬼婴治得死死的,只能一脸哀求的看着张行。
张行走上前把鬼婴抱了起来,算是把赵柳儿放了出去。
赵柳儿飘到房顶上,神色坚定的对张行道,“不管怎么说,我不后悔。我父母生养我一回,如果他们惨死我都不能为他们报仇,那我还配叫做人吗?那和草木畜生还有什么区别。虽然我不能投胎,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说不上哪一天就被所谓的正派人士打得魂飞魄散,可是我觉得我值了!”
说完也不等张行再说什么,一转身化作一股轻烟飞入了牌位的后面。
外面传来一声鸡鸣,天亮了。
高兴庆翻了个身,吧即吧即嘴,抬起身子‘噗噗’放了两个屁,整个屋子瞬间被一股臭鸡蛋味充满。
张行这时还在想赵柳儿的那一番话,可谁知一股恶臭袭来,把他熏得直想吐。张行连忙屏住呼吸跑到了屋子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二分钟后,高兴庆骂骂咧咧的从屋子里踹门出来,一边用手扇鼻子一面道,“操,昨天的饭菜不新鲜,怎么老子放个屁就和进了垃圾堆似的?”
张行一听这话笑了,“你这自己放个屁还把自己熏来气了。”
“就这味!”高兴庆看了眼张行嫌弃的道,“这屁要是你放的,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张行本来笑得开心,一下子被这话弄无语了。
高兴庆看了看天边,把一直掐到手里的阴柳追魂钉放到背包里,对张行道,“走,去旅馆补个觉!”
“操,”张行一听这话忍不住开骂,“晚上干吗去了?这天都亮了你想起来去旅馆了!”
“哪那么多废话?”高兴庆不耐烦的挥挥手,“爱来不来,你不来我还省了房钱了呢。”
嘴上是这样说,可还是在走出几步后对张行道,“快点,白天补觉,晚上我带你到鬼街开开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