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咚咚,号角呜呜。贺齐的船队很快迎上了蒯越的船队。射程远的床弩已然开始发射弩箭,再近些,顿时弩矢齐飞,双方将士拼命地开弓放箭,一时之间,空中尽是羽箭,咻咻声不断,偶有嗡嗡声响,却是床弩的弩箭撕裂空气的声音。一方顺水而下,一方逆流而上。一方心急友军,奋勇争先,一方士气高涨,个个拼命。两方谁也不肯退让,也不敢退让。片刻之间,已然搅在一起。长江翻起层层血浪,裹着破碎的木片缓缓流去,却是不知谁的船被撞碎,只留下残破碎片而已。至于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亦是随波逐流,在江水里翻腾片刻,随即沉了下去,只泛起一朵小小的浪花,随即湮灭了。
二军缠在一起,不停绞杀,短促的呼喝声伴随着惨叫不停在空中回响着,不停地撕裂着浓雾。仿佛感到了这无边的惨烈,雾气愈来愈薄,仿佛是瞬间,又仿佛许久,双方的军士俱是感觉眼前亮堂了许多。仔细看看,却是一轮苍白的太阳挂在空中,洗涤着雾气。原来,已然战至天明了。
贺齐徐盛皆是满面苍白,昨夜的雾气使他们成功偷袭了黄祖,亦是借着雾气的遮掩迅速和荆州水军缠在一起,使得荆州水军不能顺水直接用撞角撞船。然而,正是雾气的遮掩使得二人无法看清战损状况,只是不停用号角战鼓催着厮杀。天色已明,二人才发觉,数十里江面已然染得鲜红,波浪之间翻腾着密密麻麻的残肢内脏。饶是二人久经战阵,杀人如麻,亦是觉得头皮发炸,这里,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啊。
不知道是哪一个第一个吐了,随即仿佛传染一般,不论是荆州军士还是江东军士,不约而同大吐特吐起来。蒯越也吐了,空气里的血腥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加上江面上那副惨景,直接让这个名震荆襄谋士吐了。文聘倒是好一些,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已然说明了他腹内亦是在翻江倒海。就在此时,忽听得武昌方向鼓声咚咚,却是黄祖苏飞整好乱军,引着数千人来至江边。蒯越闻声先是大喜,而后大怒。却原来那鼓声忽然停了,原本就不太整齐的队伍更是乱成一团,却是黄祖带来的军队被血红的江水和密集的尸体吓住了。
蒯越大怒,就欲发令,就听得苍凉的号角声响起,连绵不绝。随即就见江东的舰船开始顺水而下,却是贺齐徐盛见已然无法尽歼荆州败军,又见黄祖援军到,加之士卒疲劳,死伤惨重,故而下令退兵。
蒯越欲下令追击,看看那满船正在呕吐的军士以及稀疏的战舰,忽地重重叹了口气,无力地道:“撤军,回三江口。”文聘应诺,令军士传令不提。
九江城下,杨雷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昨晚本待突袭九江,却不想忽起浓雾,大军竟然迷失了方向,不得不扎营休息。今日一早太阳破空,浓雾才慢慢散去。杨雷见偷袭已然破产,不得不率军逼向九江。而同行的刘磐张飞自然亦是无奈地随军往九江挺进。时至中午,大军方至九江城下。杨雷方欲上前出声挑战,好出出火气。不想三爷更快一步,只见其一骑当先,喝道:“贺齐小儿,速速下来受死。”杨雷愣了愣,忽地看向刘磐,见其亦是一脸憋屈的看过来,这才觉得心内好了一些,好歹,还有个难兄难弟不是。
九江城中,贺齐方回府不久,正在安睡,忽地有小校来报,道是城下有人挑战,心中不由火起,急匆匆披挂整齐,赶到城楼之上。徐盛已然在城楼等待多时矣,见了贺齐,苦笑道:“都督,此番却是杨雷张飞刘磐俱已到齐了。”
贺齐一愣,急忙往下看去,正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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