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地界,昏暗的天空中星星点点地散布着指头大小的碧绿磷火,显得极端阴森诡异。地面上,“镇魂灵碑”与“忘川”界碑则如同远古凶兽伸出在嘴边的两颗锋利獠牙,笔直地矗立在“忘川”之畔。无数的亡灵依旧排着整齐的队伍,往那条红得让人心颤的岩浆河流中前进着,直到这些受到天地规矩惩罚的亡灵们将自己腐朽的尸身完全浸入到炽热的岩浆中后,才得以在另一种痛苦中得到暂时的解脱。
地面的变化惊动了正在激烈厮杀的两人。离地千丈的高空,映着岩浆与磷火,在单调得令人窒息的红绿两种颜色中,气喘吁吁地对峙着的青袍符犁与红袍符犁,正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地上的情景。
“轰隆隆——”的爆响声连绵不断地从地底深处传来,如同千万面战鼓同时擂响。漆黑的地面剧烈地晃动,然后如果蛋壳破碎一般开始龟裂出无数的隙缝,隙缝急剧变宽隆起,漫涌上来的火红色岩浆瞬间又将整齐划一的亡灵队伍吞噬了大半。
亡灵只能够感知痛苦,却无法抗拒走向“忘川”接受天地惩罚的命运。这些肉身严重损坏、连哀号声也无法发出的亡灵们,在掉落到地面裂缝中、被炽热的岩浆吞噬的时候,也只能无声地往上伸直了腐朽的双臂,向这片昏暗的天地宣泄着它们最后的痛苦与不甘。
“哈哈哈……”青袍符犁看到幽冥地界中的变化,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成功了!哈哈哈……阎罗啊阎罗,当年那口恶气,如今我符犁终于十倍地偿还给你了!”
青袍符犁对面,隔了一条河流的距离,红袍符犁皱紧了双眉,怒斥远处的青袍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若是鬼皇重生,三界必定遭难,幽冥地界更是首当其冲。哼!你死了倒不足惜,却害苦了三界亿万生灵……”
青袍符犁听着红袍的喝斥,反而眉开眼笑地说道:“唉,你还真是笨得可以。难道你不知道席卷三界的封神之争已经开始了吗?鬼皇重生,三界必定大乱,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你我联手,夺得那‘封神石’的把握就更大了……”
“住口!”红袍符犁怒气冲天,颔下三绺长髯也给气得不住地抖动,戟指大骂道:“鬼皇黄泉乃是秉天地阴气所生,无形无体,不死不灭,又兼被这‘镇魂灵碑’封印镇压在此无数年,日夜受着这里数之不尽的亡灵鬼气滋养,如今它的实力又岂是你所能够猜度!哼,只怕你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反为他人作了嫁衣!”
红袍符犁忿恨难平,顿了顿又续道:“看这情形,鬼皇黄泉很快便要从封印中逃脱出来了!我实力不济,无法阻止于你,心内已是愧疚殊深,至于联手之说……哼哼!劝你别再痴心妄想!我对封神之争没有兴趣,你嫌命长,便留在这里吧!”
红袍符犁说完,狠狠地瞪了青袍符犁一眼,然后果断地瞬移离开了。
青袍符犁瞧着红袍消失的方向,不屑地哼道:“愚蠢!你以为不跟我联手,我就无法夺得‘封神石’了吗?哼,你给我看好了,来日我若成功封神,你可不要到我面前忏悔!”
青袍符犁正哼哼唧唧地骂着,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警兆,接着,一股可怕到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从地底深处传了出来。
青袍符犁连回身张望,只见“忘川”之畔,巨大得如同一座小山峰般的“镇魂灵碑”已经开始缓缓倾斜,如同蛛丝网一般龟裂开来的地面上,炽热得堪比“三昧真火”的岩浆,正疯狂地从支离破碎的裂缝中漫涌而出。
“不好!看这情形,鬼皇黄泉应该已经摆脱封印的束缚了,我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为妙!”即使青袍符犁如何嚣张狂妄,也不会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能够对付得了鬼皇这个上古魔物。略一沉吟,青袍符犁便即瞬移离开了。
就在青袍符犁离开不久,自“镇魂灵碑”倒下之处,银甲银光锃亮的身形缓缓地升上了半空。只是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银甲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如同钢铁般的肉身也如同龟裂的地面一样变得支离破碎,殷红的鲜血汩汩地在鳞片边沿流淌。
没有人能够知道银甲在进入“镇魂灵碑”底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就是银甲自己,大概也以为在那里是安全的吧,以致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逃离。
银甲毫无生气的身躯升上高空后,在缓缓沉入地缝熔岩中的“镇魂灵碑”底下,一团虽然诡异但却无比强大的绿色光芒迅速上升,将银甲破碎的身躯包裹住了。
这一团诡异的阴鸷绿光,宛如一只巧夺天工的大手,不断地将银甲的肉身挤压、撕碎,然后又不断淬炼、融合,似乎在试图塑造出一副崭新的肉身。在这团绿光的动作下,银甲原来的肉身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绿光仍不停歇,继续将那些银光闪耀的“石精本源”均匀地掺透到这堆糜烂的血肉中。
绿光塑造肉身的过程似乎极其漫长,直到大量的人影已经瞬移出现在了周围,这个过程还在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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