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望如此说,不由惊问道:“你师父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有如此修为,为何我却从来不曾听说过?”
张天望一双眼睛望在柳梦怜的俏脸上,只觉得心中的抑郁似乎减轻了一些,坦诚地道:“在下能否先请教姑娘芳名?”
见对方如此诚挚询问,柳梦怜不由得脸上一红,道:“我叫柳梦怜。”
“柳姑娘,”张天望施了一礼,续道,“不知姑娘是哪一门派的弟子?”张天望沉迷于修炼,对其他门派的一些事情知之甚少,就算是“三天道宗”中的弟子都大多不识。此时在张天望心中想来,这女子在这蛮荒之地出现,恐怕多数是“魔门二海”的弟子。
柳梦怜微感不耐,冷声道:“如果我是魔门弟子,你当如何?”
想不到张天望竟然哈哈一笑,负手道:“就算你是魔门弟子,我也只会把你当朋友。虽说道魔不两立,但道门之中也有败类,魔门之内何尝没有英雄?!”
柳梦怜这时才觉出张天望的不凡来,能够不囿于门户之见,与其他道门弟子确实有着明显的区别。
“我是巫门弟子,你方才提到过的柳飘零,正是家父。”柳梦怜说完,一双妙目仔细观察着张天望的反应。
张天望显然一愕,不过马上回复过来,叹气道:“想不到姑娘竟然是柳前辈的后人,倒真令在下吃了一惊。”
“哦,只有这些?我巫门是天下道魔两门的敌人,你就这样放过我?”柳梦怜哂道。
“柳姑娘说笑了,我张天望追求的是修炼的巅峰,对于门派之间的争斗实在没什么兴趣。”顿了一顿,张天望继续道,“而且师父曾经严令告诫过在下,禁止与巫魔二门弟子为敌。”
“你师父倒真是一位奇人,你能不能说说你师父的事情,还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柳梦怜的母亲是凡人中一位富家千金小姐,与柳飘零的结合乃是一段孽缘。柳梦怜自小跟随母亲长大,连父亲长得什么样也不清楚,此时既然知道了一些父亲的旧事,自然会迫不及待地询问。
张天望看了看天际,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夜幕笼罩了这一片广袤的树林。张天望拾了几根树枝,麻利地生起了一堆火,笑道:“此刻天色昏暗,不如待在下先去猎几只野味回来,再与姑娘细谈,姑娘意下如何?”
柳梦怜取出一只地瓜递给张天望,说道:“这附近方圆三百里,连一只老鼠也没有,这只地瓜给你,先将就着吃吧。”
“如此多谢姑娘了。”张天望在火堆旁边坐下。
柳梦怜在不远处坐下,瞧着张天望将地瓜以树枝串了,放在火堆上烤,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你师父的事情了吧?”
“好吧。”张天望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地瓜,一边回忆道:“在数百年前,我们‘天神宗’有一位杰出的年轻弟子,他就是我的师父圣玄真人。当年我的师祖们因为与巫门大战,以致元气大伤,不少长老高手都相继故去,当时我们‘天神宗’的情况,外人看起来觉得拥有数千事根基的‘天神宗’风光无限,却不知其实宗内已是风雨飘摇,一派惨淡的景象,连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
“当时我师父身为年轻一代中的高手,亲自下山为门派挑选弟子。经过一年时间,相继收下了三名资质不错的孩童,便是如今的圣霄、圣卜、圣法三人。”提到这三人,张天望的话语之中没有一点尊敬之意,继续说道,“我师父虽然说是代师传艺,但当时宗内的前辈皆已先后仙逝,我师父实可算得上是那三圣的师父。”
“后来三圣逐渐长大,修为渐高,意图灭了巫门在人间界的香火,于是惹上了柳飘零前辈。柳前辈是与我师父比肩的人物,凭三圣当年那点修为,如何能够奈何得了他,后来柳前辈寻上‘天神宗’来,是师父上前与柳前辈大战了一天,双方战成平手,谁也胜不了谁,于是相约来日再战。如是者两人战了一月,每次皆是平手,不由得打出了交情。师父在一次比斗过后,约柳前辈在天神岛上一处灵秀之地品茶论道。”
“可是三圣得知了此事后,竟然不惜向‘魔门二海’之一的‘乱欲海’暗中交易,购得一包‘七情六欲散’剧毒,使了法子混在了柳前辈的茶水之内。师父瞧出了破绽,暗中将自己与柳前辈的杯子掉了包,饮下了那杯毒茶。”
“送走了柳前辈之后,我师父立时毒发,状若疯狂。‘七情六欲散’乃是‘乱欲海’极有名的春YAO,服下之后若不能阴阳和合,死状极惨,根本无法可解,被‘乱欲海’奉为‘圣药’,足见此物之歹毒。我师父乃修道之人,心志弥坚,宁死也不肯与女子苟合,仗着一身精湛的修为苦苦压制了百多年,可惜啊可惜,二十年前,师父最后还是被三圣算计,与一位青楼女子生下了一个孩子!”
一口气说到这里,张天望两眼似乎要喷出火来,恨声道:“那个孩子就是我!哈哈哈——可笑啊可笑,三圣为了权势、地位,将我带到‘天神岛’,让师父收我为徒,这一切做得隐密,连师父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