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问道:“来的是谁?”
春尧道:“是薛夫人的弟妹,武穆侯爷的二婶。”
容华想起锦秀从琉璃那里打听来的话,武穆侯的祖母和硕公主喜欢的不是长孙武穆侯爷,而是喜欢二房的孙子。
现在却是武穆侯的二婶来跑这一趟,这么说要与陶家结亲的事,薛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春尧传完话就回去复命,容华让木槿拿了那件杏黄色暗纹梅花领对襟褙子,还是戴了珍珠耳环,整个人只显得十分柔顺,这才往老太太的千禧居里去。
容华进了屋,抬头一看,老太太身边坐着一位夫人,穿着绯红绣金妆花折枝褙子,梳挑心髻正面戴着掐丝金镶玉坠宝石挑心,右插一支纤巧的鎏金蝶戏花发簪,一眼望去雍容富贵。薛二太太的打扮,比继承爵位的安国公妻子薛夫人要华贵许多。
容华再看向陶老太太和大太太也都是精心打扮,脸面上并不输那位夫人,想来是早就得到了侯府要来人的消息。
大太太目光一直向外望,看到她时有一丝失望,却仍旧笑着,“这是八小姐容华。”
大太太要等的正主还没到,容华微微一笑,单叫瑶华过来,太过明显,于是让春尧叫她来,无非是要给瑶华做陪衬。她也乖顺地穿了不起眼的衣衫,大太太一定会满意。
容华上前给薛二太太行礼。
薛二太太上前将容华扶起,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笑着道:“怪不得呢,陶府的小姐这样漂亮。”
这怪不得是从何说起?怎么听来,这话语中有一种特别的意味。这位薛二太太,不光是来送帖子,更是来投石问路。
薛二太太笑眯眯地又道:“听大嫂说陶府的小姐都是知书达礼的,果然是出自诗书世家。”
听说就好,却在大嫂这两个字上语音格外的重。这样看来必然是有人不乐意这门亲事的,否则薛夫人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夸奖她们姐妹。
那个不大赞成的人八成就是薛老太太。
大太太客气着道:“让夫人见笑了。”
薛二太太道:“这是哪里的话,可是将妹妹当外人呢?”越说越亲近,尤其是眼角上笑出来的细纹,竟像一点不掺假地对人好。
众人都笑着,瑶华进到屋里来。
正主到了,薛二太太的目光更亮了几分。
瑶华穿了一件品红色儒袄,外面是粉红色妆花镶金边褙子,头戴粉色堆花,簪了一两只填丝镶红宝鬓钗。
瑶华行了礼,薛二太太也是将她扶起又细细端详,手摸到瑶华的手指,不禁道:“二小姐的手怎么这样凉。”说着便将自己手里的手炉递过去,“快暖一暖。”
大太太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笑着道:“还是夫人会心疼人。”
容华只在一旁抿嘴笑。
说了会儿话,薛二太太道:“帖子我算是送到了,明天我便让人过来接,”说着看了一眼老太太,“我来请老太太。”
陶老太太急忙笑着摇手,“我这个样子可是去不了的,只怕要给你们添麻烦,薛老夫人这份心意我是感激不尽,还要劳烦夫人回去替我谢一声。”
薛二太太又笑道:“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
第二次拉近了这样的关系。第一次是客套,第二次就是表明立场。
薛二太太起身,“出来时候多了,我也该回去了,”又给老太太行了礼。
众人这才将薛二太太送出去。
薛二太太和大太太一边走,一边道:“听大嫂说,在府里遇见了义承侯夫人。”
大太太笑道:“也是凑巧,那日蔡夫人正好在府里做客。”
薛二太太又道:“太太想必也知道了,华贵妃升了皇贵妃。”
大太太笑得眯起了眼,“昨日蔡夫人过来说起了。”
薛二太太连忙道:“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大太太看了薛二太太一眼,“可不是。蔡老夫人今天就进宫去了,也是为了庆贺皇贵妃千秋。”
薛二太太口口声声提起蔡家,这里面的意思谁都明白。
薛二太太笑了,渐渐与大太太走得更近了些,说话声音也随着压低,容华只能听到只言片语,“老夫人这些年……这样的宴会并不多……侯爷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明日却答应要……”
大太太听得这些话,心里不由地欣喜,一路将薛二太太送出二门,又拉着依依不舍地说了好多话,才看着薛二太太离开。
大太太带着瑶华、容华重新回到老太太屋里。
大太太笑道:“薛二太太是个热心肠的人。”
陶老太太拿起茶杯来喝茶,并不做声。哪个不是热心肠,不但要关注自己家,还要将手伸去别人家里,义承侯蔡夫人不就是个例子。
这位薛二太太也不是个等闲人物,否则以她一个没有继承爵位的二房,怎么像是比长房还要好些。长房薛崇礼继承了公侯爵位,二房薛崇义却是真正靠着家族脸面得了实职。现在薛明睿继承了父亲薛崇礼的爵位,可外面传言,武穆侯薛明睿和他父亲一样是个不懂变通的,真正受惠的还是二房。不是刚有了消息二房的三爷薛明霭平乱中辅助有功额外赐了个亲军校。
不过是跟着大军主帅走了个过场,就得了这样的实职,这恩赐就像从天而降似的。反观武穆侯又得到了什么?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还背了黑锅。
人人都说“亏二房”依她看,薛家这个二房是一点都不亏。
陶老太太笑了笑,侧身叫芮青,“快去把我屋子里的那些个蜜饯子拿出来给小姐们吃。让她们别在我面前拘着了。”
芮青端了蜜饯上来,瑶华和容华坐到小桌上去,容华道:“二姐姐,我们不如下盘棋吧!”瑶华是个不爱说话的,自然肯应。
陶老太太和大太太才方便说话。
大太太道:“二太太刚才说了还请了常宁伯家的小姐,这也是给我们提个醒。”
恐怕不是提个醒吧!陶家是怎么也比不上勋贵出身的常宁伯府,再说,常宁伯家与义承侯府的关系也在那里,和常宁伯府交好也就等于和义承侯府交好,没什么区别,“常宁伯的几位公子和孙女婿关系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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