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甘意中人受辱,二来出于想在意中人面前表现,就率先对方兴挥拳。方帮帮众遂与精英武馆的学生大打出手。
许青很快就注意到梅开芳,她以暗青色绣花巾裹发,缀以十数条桃红、杏黄、橘红三色丝带,除了一副乳白色玉耳坠之外,没有佩戴其它首饰。她上身穿粉红底色绣花绸衫,下着蓝、白相间条纹裙,足蹬暗红色条绒鞋。艳丽与简约的服饰风格在她身上交织,张扬个性。她俏丽的脸庞棱角分明,肌肤白里透红;一双美目黑白分明,顾盼生姿,绝对符合美女标准之一的“明眸善睐”;身材高挑,体态娉婷,虽美丽而不予人柔弱之感,这或许与她生长在北方和长期练武有关。
许青心道:“这位梅大小姐美则美矣,却未免冷酷无情。眼见两帮人为她生死相搏,她却袖手旁观,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许青不想多事,犹疑着该不该插手制止械斗。可是就这一会儿迟疑,双方已死了几个人。许青只好挺身而出,朗声道:“你们当街械斗,难道目中就没有王法吗?”
方兴瞥了许青一眼,不屑地道:“哪里来的浑小子,我的事也敢管,是不是吃错药了?”
许青大怒,双掌互错,施出“雪山掌法”十二绝招之“暗香浮动黄昏近”,身形一闪,将两丈开外的方兴抓住并带回自己原先所处的位置,好像两丈多的距离根本就不是距离,然后左右开弓,赏了方兴两记重重的耳光,之后掌力微吐,将方兴抛出丈外,摔了个四脚朝天。方帮帮众忙冲出一人去扶副帮主,其余的人扔下对手蜂拥攻向许青。许青拳脚齐施,令近身的方帮帮众跌得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梅开芳美目一亮,注视着许青,拍手道:“阁下好武功,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大名如何称呼?”
许青看了梅开芳一眼,道:“在下只想周游天下,不愿过问江湖之事,算不上道上的朋友。至于贱名,在下乃无名小卒,不说也罢。”
梅开芳很少被人拒绝,闻言默然。
方兴道:“不用扶我。”推开手下,狠狠地看了许青一眼,道:“以后你给我小心点,我们走!”
李书胜阻止道:“你杀了人,就想这样走掉?”
“不走,难道你还想留下我?我们也损失了兄弟。”方兴道。李书胜无言以对。就这样方兴仍下一句场面话,抬着死伤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许青见事情已了,便欲走开。李书胜叫道:“兄台请留步!”
许青转过头,道:“有何指教?”
李书胜道:“指教不敢当。在下对兄台的风采和武功十分钦佩,若蒙兄台折节下交,在下深感荣幸。”
“抱歉,在下生就野性,独来独往惯了,有负兄台雅意。”许青说罢迈开步伐,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许青的一干手下忙紧随许青而去。众人这才知道许青大有来头。
梅开芳道声:“诸位失陪!”也融入了人群,追许青而去。
许青察觉有人跟踪,转入小巷,贴在墙壁拐角的另一面,从梅开芳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梅开芳吓了一跳,看清是许青才定下神来。
许青道:“姑娘为何跟踪在下?”梅开芳大感冤枉,道:“我是想告诉你方帮势力强大,方帮副帮主方兴的警告你绝不能轻视。”“哦?原来姑娘是一番好意,在下倒是误会了。”
“你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方帮的厉害。论人数,方帮帮众超过三千,是幽州的大帮会,家父开的飞云镖局虽然有五千人,但总局却只有一千人;论后台,方帮帮主方载荣是燕王、范阳节度使李雍的女婿;论心狠手辣,幽州城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你与方帮为敌,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过我倒有两个主意,可保你无恙。”
方帮如此大有背景,许青心中暗惊,想不到自己不想惹事,却这么快就与燕王、范阳节度使李雍结下仇怨,但仍然不动声色地听梅开芳讲话,淡淡地道:“在下洗耳恭听。”
“家祖、家父两代执掌飞云镖局,家底颇丰,家叔为朝廷大将,燕王府侍卫长,家姑为燕王宠爱的侧妃,说起来寒家在幽州,乃至整个范阳也算有头有脸。方帮虽然厉害也不敢挑衅寒家,你若肯屈身寒家,当可放心漫步幽州街头。”梅开芳道。
“梅姑娘请讲第二个主意。”许青对梅开芳的第一个主意不置可否。
梅开芳道:“倘若你立刻离开范阳,也可保无恙。”
“梅姑娘的两个主意都不错,只可惜在下都不喜欢。在下不喜欢惹事,并不表示在下怕事。梅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许青抱拳道,说完转身离去。
“后会有期。”梅开芳抱拳还了一礼,觉得今天遇到的不知姓名、来历的青年男子是个很特别的人。别人接近她、讨好她还来不及,而他却像是躲着她。当然他身手不凡,不畏强权,不慕富贵也是让梅开芳觉得他特别的原因。
许青急着离开不是因为梅开芳不美,而是因为许青正在努力追求赵梦尘,赵梦尘就在不远处盯着,以她先天高手的眼力,如在眼前,许青自然不敢与梅开芳多说,以免赵梦尘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