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总管,可不敢怠慢了眼前这位。
谢寒风丝毫没有反应,眼睛都没眨一下。
身边的太监总管上前给他披了件外袍,弓着身子道:“皇上,裕王妃来了!”
晏舞儿带着一身寒气踏上了正厅的台阶,一眼就望进谢寒风深邃的眼睛里,不由得心一颤。
他的眼神竟然一点都没变,可是如今并非一件好事。
“臣妾参见皇上!”她微微福身,施了一礼。
谢寒风只看着她,却未回话。
一旁的李易有些急了:“皇上,我家王妃身子重,您看?”
谢寒风眼睛一黯,这才道:“平身吧!”这才转身去上位坐了。
晏舞儿拿不准他的心思,愣着没动,谢寒风状似不经意道:“裕王妃身子不便,不必太过拘束,来人看座!”
晏舞儿没有在他侧边的次位落座,而是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谢寒风眼皮微抬,似有不悦;“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出吃心裕。他自称“我”并非“朕”一如之前的平和。
“臣妾不敢,只是如今身份有别,还是注意些的好!”她一脸的平静。
谢寒风唇角漾起一丝苦笑:“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晏舞儿不明白她哪里招惹到这尊大神了。
不用谢寒风吩咐,很快,正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想必是太监总管知晓他的意图,早打发人离开了。
不过,李易却在门口不远处守着,既听不见他们说话内容,又能随传随到,晏舞儿安心不少。
没有了旁人,谢寒风放下那故作的姿态,直直地望向晏舞儿。
“对不起!”带着浓浓的悔意,不舍,心疼。
晏舞儿没想到他会说这句,想起他们分开后的颠沛流离,不由鼻子一酸,抬眼看他。
“不怪你,倒是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虽然,最初是情势所逼,但是后来,她对李恕交付了真心,终究是有负于谢寒风。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履行当初的约定!”他深深地看她“我送来的玉佩你收到了么?我想这足以代表我的心意。”
晏舞儿心头一震,她一度误解了他的用意,那些日子心里有多不安,担心李恕发现了什么,没想到,谢寒风只是告诉她,自己按照约定来找她了,虽然,早已是物是人非。
她摇摇头:“可是我的玉佩早已不见了,在来齐国之前。”这是不是表明,他们两个有缘无分?
谢寒风默然地低下头,眼里流转着不明的流光,厅里气氛有些压抑,晏舞儿也转开视线,却见一道熟悉的白衣远远而来。
谢寒风忽然站起身,一把将晏舞儿揽入怀中,晏舞儿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听他在耳边低语:“配合我一次,不然你会后悔!”
晏舞儿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又没来由地有些相信他,力道减小了许多。
李恕还未踏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皇上,你抱的是臣妻!”他愤怒的声音响起,风一样旋至两人之间,一把扯过晏舞儿,占有性地圈入自己怀里。
“恕郎!”晏舞儿抬头见他,眼皮微颤,显示了她此刻的慌乱。
李恕神色严肃,僵硬的面部蕴藏着微怒:“你的烂桃花真不少,不要一再刺激我!”
他的咬牙切齿换来晏舞儿心花怒放,他吃醋的样子真可爱,唇角绽起灿烂的笑容。
“还笑,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李恕终究舍不得对她发火,还是尽量绷住了脸,差点破功,便转向正看好戏的谢寒风。
“皇上,想必我们之前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你要江山,我要舞儿,难道你要食言了吗?”他的声音冷冷的,不怒而威,丝毫不输谢寒风的王者之气。
“如果说朕反悔了呢?”谢寒风凝眼回视着他“虽然你辅佐朕完成了多年的心愿,但是,如今朕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想要一个喜欢的女人难道还不可以?”
他的势在必得令李恕皱紧了眉头,握住晏舞儿肩膀的力道更紧了,晏舞儿此刻才明白,难怪他们两个情敌竟然会联盟,没想到早就谈好了条件。
想到之前见谢寒风表现出来的深情大度,她还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心里有愧,原来李恕竟然拿皇位与他交换,他究竟为自己做了多大的牺牲?
难怪,很早之前,她就发现他的实力很强,能在李章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又不受他控制,他的实力远远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再加上,他跟慕容怀不寻常的关系,跟轩王爷的亲近,他后面的力量定是大得惊人,因此后来才能一举推翻了李章。
只是,他竟然将谢寒风推到了前台,就只因为他是所谓的皇长孙,这不过是一招迷惑人的烟雾弹罢了。
原来,他们两个做了这样的交易,他没有说过,她也不问,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整天早出晚归,忙着自己的大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视线渐渐模糊了,听不清两人说了些什么。
“裕王,事情有个先来后到,朕娶舞儿在先,虽然因为公孙战离散了一年,但是,朕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今日,朕要迎舞儿回宫,做朕的皇后!”
忽然,耳朵里乍然传来这样一句话,惊醒了魂游太虚的晏舞儿。
什么?谢寒风要让她当皇后,她没有听错吧?!
她惊恐地抬头,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此刻迎面而立,双方互相对视,一个是志在必得,一个是毫不退让。
晏舞儿一惊,连忙介入二人之间,看看李恕,又看看谢寒风,不悦道:“谢寒风,我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你——”
“住口!”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晏舞儿招架不住,连忙后退两步,一时有些懵了,忽然又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神马状况,两个水火不容之人还能如此默契,是幸抑或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