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沁姨,是不是叫祁如沁?”
“是。”
“难怪,我记得穹山寺内的灵堂里有她的灵位,是老太爷给她立的?”
“奶奶去世之后立的,当年沁姨私奔,爷爷一气之下将她逐出家门,奶奶思女心切,临终前念念不忘早逝的女儿,说那是她此生最大憾事,爷爷受此触动,故而替沁姨立碑。”
“应该也不完全是因为奶奶的遗言吧,我看爷爷应该很疼爱女儿的,那时候他在穹山还说过,沁姨是他遗落的半颗心。”
于袅袅想起老太爷泛红的眼眶,心里百味杂陈,把女儿逐出家门,除了解一时之气,更多的应该是为了顾及家族的颜面吧,明明那么爱女儿,可还是不得不做出断腕之举,实在是太痛苦了。
祁承不置可否。
他第一次知道祁如沁这个人,是当年祁如沁病危,心善的母亲背着家里,偷偷带着她坐了三小时飞机去探望,没想到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医生替祁如沁盖上白布。
那也是七岁的他,第一次看到年仅五岁的堂弟,双眼通红拦在病房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幼兽。
于袅袅说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等等,沁姨跟人私奔,是不是二十五年前?”
“是。”祁承有些意外她把日子记这么清楚。
“难怪!”于袅袅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老太爷下令把穹山封起来,也是为了沁姨吧?不过为什么要封穹山?”
“因为沁姨和那男子,是在穹山相识并且暗结珠胎——那是她的十八岁成年修行。”
十八岁跟人私奔什么的,也太奔放了吧!不过老太爷就这么把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赶出去,于袅袅就算理解,也终究觉得残忍。
赶走至亲,掩盖事实,下令封山,那得要下多大的决心啊。
“他们后来,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具体的我不清楚,彼时年幼,只记得我母亲常年会偷偷汇款接济,想来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就算不会太差,但年近五岁就父母双亡,祁谨言的童年仍旧是活在阴霾下的吧。
“啊对了,之前云海方丈说我像一个故人,说的也是沁姨吧?”
“不错。”
于袅袅豁然开朗,“我说呢,这么说来,老太爷喜欢我,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在于沁姨吧?”
祁承没有否认,“沁姨学的也是绘画,且天赋异禀。她七岁时老太爷便为她办过私人画展,十四岁便被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破格录取。”
“如果她还活着,想必已经是享誉全球的名画家了吧。”
于袅袅叹息了一声,这年头醉心艺术的人太少了,她就一个半吊子都觉得学艺术够呛,像祁如沁这样有天赋又愿意下功夫的,算是稀世珍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