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不算是真正的吻,而且也不是杨祈男的初吻,她不是初出社会的天真女孩,大可以不必斤斤计较。但是,一个男人吻她和一个上司吻她,这其间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她不想让人用有色眼光去看待她的工作,更不想让她的上司以为自己有几个铜板就可以为所欲为。
气了一整夜,她实在很想来个罢工以抗议唐沂泱的性骚扰,但是随意旷工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有违她做人的原则,更何况,她必须问清楚唐沂泱偷香的理由。
她早在心中排练过说词,为自己的义正严辞感到骄傲,甚至想象他羞愧得无地自容,以致于良心发现给她加薪。
当然,这一切都仅止于想象,她的勇气也只有在虚拟空间中才得以发挥得淋漓尽致,当时间指向九点三十分的时候,她开始坐立难安,眼神不时飘向门口,防止唐沂泱的突然出现。
九点四十分整,他踏进公司,一接收他出现的讯息,就像是反射动作,她佯装忙碌,一会儿打电话给客户,一会儿整理桌上的文件,一会儿又翻着抽屉找这找那的,以遮掩自己的紧张。天知道她在紧张个什么劲?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可是,她实在还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伫立在一旁的唐沂泱。
他不过是想开口跟她道声早安而已。唐沂泱偏着头看她努力维持一些无意义的动作,觉得好气又好笑,片刻过后,他决定不要继续被漠视下去,同时也顺便提醒她别再作困兽之斗。
在走进办公室前他下达指令:“杨小姐,在你忙完之后,麻烦你泡杯茶给我。”
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兀自作垂死挣扎的杨祈男领悟一个事实:她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延缓判刑而已,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
待会儿走进办公室后,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她成功地获得一个道歉,另一个比较悲惨,毕竟她心高气傲的老板可能没有被员工指责性骚扰的风度。不过,捉过色狼的她没打算姑息养奸,即使对象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也一样。
杨祈男深吸一口气,捧着刚泡好的茶敲门、旋转门把、昂首阔步地走进他明亮的办公室。
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副打算和她长谈的姿态。
“你今天为什么没等我?”
她蹙眉。居然让他先夺走发言权,真是名副其实的恶人先告状!
“我昨天已经先请小林来载我,而且,最重要的是,等老板你来,我会迟到。”犹未开炮,她火气已经很大。赫然发现,其实自己真的满有胆子的嘛!
唐沂泱看她得意洋洋,勾起一个不以为然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明天我会准时到你家接你,你待会出去就可以跟小林说,还是,要我叫他进来?”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老板,我不敢劳动你,所以也请你别忙了。”
“顺路而已,你不用客气。”他倒是说得大方。
“你要帮忙也得问我愿不愿意,我不想随时担心自己会被性骚扰。”她被气得口不择言,存心撕破脸。
“性骚扰?”她竟是这样看待他的吻,他从没想过会被别人当成一个登徒子。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量吓得瑟缩,仍然强迫自己抬头挺胸。
“老板,我一直很努力工作,也一直很守本分,我从没妄想过要玩什么麻雀变凤凰的把戏,如果说我有哪里让你误会,以为我是一个轻浮的女人,我向你道歉,因为我绝无此意。可是如果你是存心以为可以仗着操控我工作的生杀大权而对我性骚扰,以为仗着自己的外表,所有女人都应该等着你的青睐,以为送我回家,你就可以随便占便宜,那么,你欠我一个道歉,因为这一切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只是老板,不是皇帝。”
她一口气说完长篇大论,很满意他的目瞪口呆,更为自己的表现喝采。
她在说些什么呀?他的一个吻居然能让她误读成性骚扰、花花公子,甚至是色狼一只!天可怜见,他可从没这么被贬低过。他是该生气,不过他却不,事实上,她的一席话让他自省,他的确是仗势着自己在情场的无往不利,以为所有女人都期待并且心悦臣服地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然而这次他却料错了,杨祈男是他所遭遇的第一个例外。
“也许是我太小题大作,一个亲吻对老板你这个大情圣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抱歉得很,一个亲吻对我这种生性保守的人来说,是很值得小题大作的。所以请你高抬贵手,要玩游戏,麻烦你别招惹我这种纯情女子,外头多的是等着和你大玩一场的女人。我说这么多无非是希望老板你能了解我的立场,如果你觉得抱歉,我也可以大方的原谅你,如果你要加薪才能够消除你的良心不安,我也会乐意成全。不过,如果你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或者觉得我太不识相的话,那么,你很快就会看到我的辞呈——我并不是以自己的工作来要胁你,我只是不想生活在性骚扰的阴影之下。”
“是你的口才好,还是你已经练习很久了?”消化完她的连珠炮,他才问道。
天呀!她是在对牛弹琴吗?
“你没弄清楚我的重点,我要说的是”
“行了行了,我当然知道你的重点在哪里。”唐沂泱打断她的话,怕了她再接再厉对他进行道德再教育。“我想你必须知道,我也反对办公室性骚扰,但是,我并不反对办公室恋情。”
“啊?”她有说过办公室恋情吗?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浑身寒毛直竖。
他慢慢踱步到她身旁,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转身就想逃。
“你上哪儿去?”他抓住她的手,挑着眉毛说道:“刚才慷慨陈词的胆量上哪儿去了?”
“老板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吧。”她暗示他应该放手,这道玻璃帷幕可挡不住外头那些好奇的眼光。
唐沂泱倒也不为难她,他双手抱胸靠坐在办公桌上,与她平视,灼灼目光令她心惊胆跳。
“一个上司吻他的下属,那真是该死至极。但是一个男人吻一个他想追求的女人,我不以为他应该受到这么严厉的责罚。”
随着罚字的落下,她嘴巴张得老大。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他取笑。
没有必要吗?她怀疑他是在报复她方才指责他的言词。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没有。”她嘴硬。“我只是想确定老板你是不是神智不清?”
“想追求你是神智不清?你似乎太贬低自己。”他很好心的补充说明:“我想追你,不是想玩游戏,也不是神智不清,更不是性骚扰,一个男人想追求一个女人是很单纯、很自然的事。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误会我是一个无聊男子,我向你道歉,不过如果你只是因为我是老板,就认定我是对你性骚扰;只是因为别的女人喜欢我,就认定我是花心大萝卜”
“你不是吗?”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到她发毛。
他缓缓说道:“看来,你必须向我道歉了。”
“我?为什么?”
“你因为心里的偏见而误解我的行为,使我遭受到歧视,你不该向我道歉吗?”他阻止她欲出口的话。“不过,我可以原谅你。”
“那我还得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喽!”她裂了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
“所以你不觉得你也该宽宏大量些吗?”
她看着他眼里胜利的笑意,实在很想送他一个大大的“黑轮”
“晚上吃个饭?”
“什么吃饭?”
“你不会以为我说要追求你,是闹着好玩的吧?”
他勾起一个微笑,浑身散发着诱惑的气息,令她呼吸困难。
“我可没说要答应你的追求。”她努力保持清醒,怕一大意就中了他的美男计。
“你是没说,因为现在说还太早。你应该先让我追求,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接受。”
“是这样吗?”从小到大她只谈过一次恋爱,老实说,她的恋爱经验实在乏善可陈。
“一般而言,是这样。”
杨祈男满脑子浆糊,无法思考,总觉得东南西北全有他撒下的天罗地网。正在她苦思脱身之计不得,一通电话适时的解救了她。
他按了内线钮。
“老板,有小杨的电话,她有空接吗?”
他看着她暗自松口气,大发慈悲地点头放人,不再为难她。她像是获得特赦令的死因,逃也似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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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电话是吴在培打的。
也许是为了感激他救她逃离唐沂泱的魔掌,杨祈男推掉上司的晚餐邀约改而赴他的约会,当然,不可否认的,她有那么一点点存心不让她大老板称心如意的心理,可是只有一点点喔!绝大部分是因为吴在培的白玫瑰拯救了她支离破碎的自信心。
女人是很虚荣的,男人的追求可以将她捧上天,让她从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反正现在谈爱情还言之过早,她决定要安心而放肆的享受这种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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