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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安无恙嘴角挂着抹浅笑,拿着手中的折扇轻点了推着轮椅前行的手背,佯装严厉地责备道:
“越发没有规矩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本公子应该先教训你才是。”
阿望憋着嘴低下头,不满地嘀咕道:“本来就是…阿望是替你觉得不值得。”
“还说!”安无恙侧过头瞪了对方一眼,冷箭般的眼眸霎时间就让对方闭了嘴。
见对方低下头,男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余光扫了眼门洞口飞速消失的衣角,放大了一些音量说道,“母亲定是帮我千挑万选过的,沈氏女同我八字契合,等今日礼成后她就是安府的少夫人。你可记住?”
阿望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在接收到男子的眼神讯号后,立马开口应下。
等二人进了屋子,阿望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卑职方才冒犯公子,还请恕罪。”
别看阿望方才淡定,实则掌心中全都是汗渍。要知道安无恙绝对不是他表现的这般无害,心思重到便是他从小陪伴到大都没办法猜出三分。
让他对安无恙大呼小叫,要不是得了他本人的命令,就是借给阿望三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起来吧,演得还可以。”
安无恙熟练地操控着轮椅往书桌上驶去,拿起一封密封好的信件交到阿望手中。
低沉着嗓音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到太子府上,天黑之前回来。”
信件上标志着北边军队特有的黑羽记号,阿望猛地抬头看向跟前的人。
事关北边战事,没想到大公子还能做到如此神色平静。
安无恙淡定地点了点头,用轻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音量交代道:“事关重大,务必亲启。”
“是!”
阿望说完,身形一闪,滂大的身形瞬间消失在眼前,唯有安无恙身后的那扇窗户微微晃动着。
这些年,他要在外人面前装作颓废、虚弱,毫无主见的模样,甚至连自己的亲事都要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态度,无外乎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即便是这样,三王爷也还是没有放过对他的监视,这将军府内,怎么可能如面上这般宁静祥和?
安无恙转着轮椅移到床边,上头叠放整齐的正是那一套极为雍容华贵的婚服。
大红的颜色刺激着男人的眼球,如同当年喷射在他面前的那一道道血迹。
北边战事又要起,而他却只能被囚在这一方京城之中。
当年太子殿下遇险,在安无恙看来绝对是三王爷泄露的军情。为了一己私欲,连为国家浴血奋战的将士都能成为他的垫脚石,这样的人怎么配坐上那个高位!
安家数百年来从不表明立场,只为辅佐君主。而他身为安家人,当然不好在明面上表明态度,但并不妨碍他私下跟随正主。
三王爷必不能登上皇位,哪怕他已经获得朝堂上大部分官员的心。
他安无恙,绝对不能让魏国的朝堂被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占据!
男子捏紧了那件婚袍,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抚平上头的褶皱,勾着嘴角说道:
“沈丞相…我倒是要看看你费尽心思送进来的女儿能耍出什么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