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后那遣了人来说是有家宴,请主子一道过去。”家宴?入宫后也听陆昭仪提过几次,往日也并未邀了我同去啊,今日怎么原想推说病了不去了,但茗曦又接着说道“菀主子定是要推说身体不适了吧,但昭仪娘娘还有句话要奴婢带到,说是玉贵人也会去。”和我呆久了,茗曦终是有变化的,换做从前的她,定不会这样笑我。听的她这样说,碧儿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回到房内由得她们俩替我梳妆,只是这头饰我却执意只在发髻上插了跟白玉簪子,简单而又不失高贵。
太后的慈安宫我是从未踏足过的,而这样规模的皇室家宴我亦是首次参加,幸得茗曦在一旁指点,而碧儿这个冒失鬼则被我留在了梦东园,若这丫头在这捅下什么篓子,我可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按着礼数,我与那些帝子帝姬们同坐一桌,顺淑见我来了,忙嚷着坐我边上。上次在回廊遇到的那个帝子也在席上,只是他旁坐的那位直勾勾的看着我,望得我好不自在。
席上除了上回碰上的两个帝子与我年龄相仿,其余的帝子帝姬们皆与顺淑一般年纪,我回过头找寻着表姐的身影,她并未与皇帝同桌,通常只有皇后以及受宠的妃嫔才得以与皇帝同桌。表姐装扮得极其简单,一身雪纺长裙,裙上零星缀着几朵微微绽放的寒梅,素雅之至。她脸上淡淡的,似乎所有的喧嚣皆与她无关,究竟是什么令原本活泼开朗的姐姐心灰若丧,如冰雪一般。见我在望她,她也只是微微报以一笑,看来多少也带着点苦楚。
“菀姐姐可是想家了?不要难过,顺淑给姐姐夹菜,这盘樱桃肉可好吃了,姐姐也试试。”我心头顿时涌起一团暖意,这孩子这么小就懂得体贴别人了,她见得我在发呆,以为我无聊,便找了些话同我说。
当雍熙帝点到我名字的时候,顿觉四周围几道恶狠狠的目光射来,每年初夏皇帝都会去到西山围场行猎,通常也会带着极宠幸的妃嫔、大臣同往,然而我却没料到他竟然会点到我的名字,只有皇后与陆昭仪深思自若,仿佛早就料到的样子,而表姐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谢过恩低垂着头避免去迎上那些嫉恨的目光,然而她们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表姐那桌上的几个不受宠的贵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语调不高却恰好入得我耳中,茗曦只是不动神色的拉了拉我的衣袖。
赫连家的女儿可不是软柿子,我干脆抬起头一个个瞪了回去,心里却觉得好笑,我不过是个多罗宗姬,皇宫的过客,她们的夫君不过是念在我爹爹正在西关搏杀,这样她们与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就这样我原本低调生活的计划被彻底打碎了,不只是不是因为烛光摇曳而迷了眼,我竟在雍熙帝的脸上看到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也好终于得以离开皇宫一段时间了,行猎归来想是爹爹也该回来了吧。
宴席散去,从表姐身前经过时,听她低语道:“我果然事事不如你,而你终究也事事要抢我的。”我就那样怔在了原地,初夏的夜我却从心凉到了脚跟,她,竟是这样看我的!
“宸妃娘娘慢些走,臣妾同你一道!”玉姐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跟上了一名衣着华丽的妃子,宸妃?暮色中那个华丽而淡然的女子静静的立着,这就是唯一被允许进入上书房的女人,这就是多次被爹爹提及的那个干政的女人,朗朗夜空之下她就好似一道光,绽开在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