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秋玲推辞说:“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有纪律……”
小张哀求说:“探长……你是查完案子就走人了,我今后还得在这里工作的。去吃一顿饭吧,不要让我难做人。”
罗村长的突然出现,任秋玲判断他就是来搅局的。那么这个村长为什么要搅局呢?牛朝树的死,难道跟他也有些关系?
罗村长不好来拉任秋玲,只好拉住李博明一口一个领导的叫:“领导你发句话,让兄弟们都去我家嘛。”
李博明也觉得盛情难却,问任秋玲说:“探长,你看。”
任秋玲说:“好吧!那我们就去吃一顿。”她注意到路边地里一个老农重重的吐了口唾沫到地里。
任秋玲有些明白了,这个罗村长非常不得人心。
罗村长的家前面是店,后面是院,修得很大,跟四周村民低矮的房屋完全不同。
席间任秋玲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吃着饭。
罗村长谈笑风生,一会儿劝这个多吃肉,一会儿劝那个多吃菜。因为纪律的原因,警员都没有喝酒。
李博明看任秋玲的样子,也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张倒是主动跟罗村长示好,嘻嘻哈哈的像是没有什么顾忌。
“唉!你们都说我这村长好当呢?其实真是说不出的苦啊!”罗村长突然叹息起来。
任秋玲坐直了些,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明面上,这是在吃饭,但是任秋玲却把它当成了与罗村长的一次交锋。
罗村长口才好,而且见过一些世面。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想要掌控警方调查的方向。但是这正好说明他心中有鬼。
从罗村长的坐姿上,任秋玲推断此人有当过兵的经历。从他惯于讲空话套话上来看,此人开过一些会,见过一些领导。不过,就他那点水平想和任秋玲打心理战的话,还是太嫩了。
这一行警员,当然是以任秋玲为中心的。任秋玲一直不说话,也不笑,就是在给罗村长施加心理压力,让他自己乱了阵脚。沉默带给人的压力,往往大于怒吼带给人的压力。
罗村长叹息一声之后说道:“比如说前次草帽沟小学的那座桥,上级确实拔了五万元的修建费,我也确实给了宋一言老师。可是他家里穷,母亲又有病,可能把钱拿去给母亲治病了,我们都理解他。但是他非说我没有把钱给他,我有收条为证,白纸黑字,如果真的打起官司来,他也是个输。但是事不能这么做,他有困难,我们要理解。我就忍了那口气,自己出了点资,然后叫群众集了些钱,把桥建起来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嘛!”
任秋玲不由苦笑起来,原来是这么点事儿。就是有一笔建桥的费用经过了罗村长的手,然后又经过了宋一言的手,结果双方各执一词,一方说已经拿了,另一方说没有得到。
经济上的案子,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罗村长怕任秋玲是来查这个案子的,所以才会有这番举动。不过看这个地方经济不发达,可能五万元也算一笔很大的钱吧,罗村长才会这么紧张。
任秋玲不想听下去了,开口问道:“我看你家房屋的布局很大气,应该有高人指点过吧!”老实说听下风水局也比听罗村长的套话有意思。
罗村长得意起来,“哈哈,还是任领导有眼光。这个风水局确实是有高人指点过的,他说叫什么锁龙阵,弄好了能够升官发财。”顿了一顿,又补充说:“我是不指望升官发财的,不过我老婆信这些,没办法。”
吃过饭上车后,李博明问:“关于罗村长说的那个五万元,你觉得那钱是在他手里,还是真的被宋一言吞了?”
任秋玲叹息着说:“打官司,一定是宋一言输;但是,钱确实是被罗村长吃了——一个人讲真话时的手部动作,与讲假话时的手部动作明显不同,如果你真要学透视眼,可以注意观察一下。”
李明博说:“你简单说一下原理吧?为什么两者会不同呢?”
任秋玲说:“嗯,没有什么原理,只有猜测。心理学家猜测:讲假话要消耗更多的能量,所以手部的动作会减少。讲真话消耗的能量较少,所以手部动作会比较多。”
李博明说:“假如一个人本来手部动作就较少,比如说非常拘谨的人,那么怎么判断他是否讲了真话呢?”
任秋玲赞叹说:“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个问题非常关键,不过我不准备回答,你自己思考也能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