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无言。流血的心里翻着痛苦的浪潮。当夫妻双方的感情确实破裂时,父兄的好意可以置若罔闻吗?“庾明,你应该说话了啊。”“好吧,我先感谢您们二位对这件事的关心。”我站立起来,十几年前身上的怯懦与不安荡然无存了。
“不过,才瑛本人是怎么想的如果她对自己做的事表示悖入悖出忏悔,我可以原谅她。如果她仍然变着那个小胡子,我怎么能够与她同床异梦。糊里糊涂地混下去呢?我也是个大男人呀!”“才瑛。她迟早会后悔的。”父亲再次为女儿表态了。“不。爸”这一声唤来得很难,大概这是我最后一次对岳丈使用这样的尊称了。“你老人家不希望我们这个家庭破裂,我是理解的。可是,我希望你也不要棒打鸳鸯,拆散才瑛心中的恋人。恕我直言,才瑛在这个问题上并不糊涂。”
“她、她有病的,她不认识这个社会,不理解这个社会的法则”老头儿有点儿绝望地站立起来,拄着闪亮的金属拐杖使劲地敲打着地面,嘴里絮絮叨叨自言自语。随后,又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庾明,咱哥儿俩处了这么多年,交情算是不错吧”大舅哥站立起来,情势像是最后决战“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说心里话。”“”我没吭声,却深深点了点头。意思是:这没问题,你问吧!“才瑛,你爱她吗?”
大舅哥的嗓门儿有些个发颤。“当然,在小胡子事情没出现之前”“现在呢?”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好吧,”他现出一副失望的神情。接着,脑袋也像似地摇了半天。终于,他扶住了自己的父亲:“爸,咱们走吧!”父子二人离我而去,铁杖拄在的声响从这家陈旧的旅馆楼梯上一下一下传来。
它砸在我的心上,令我痛苦不堪。却又空洞洞地无所依仗。下午,我将和才瑛去街道办事处,依法领取离婚证书。我错了吗?从某种角度上说,才家对我恩重如山。
我这样做,难道是辜负了才家对我的大恩大德了吗?中国的人事制度改革了多少年,人才脱颖而出的环境却总是难以形成。如果不是这段姻缘,也许我还在那个山沟沟的工厂里,趴在绘图板上苦度着乏味的人生呢。
如果是那样,我重返蓟原的愿望将终生难以实现。人生道路的第一次失败的苦痛,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头,并将残酷地折磨我一生。没有才家,我就难以登上山沟沟里那个工厂厂长的宝座。没有那个经历,我就不会成为省长白集团公司的总经理。
没有总经理这个台阶,我就不会被省委推荐到部里工作。没有部里这一环节,我的行政工商硕士、我的出国进修、我的后备干部、我的蓟原市市长
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将无从谈起。为了一个小胡子,为了一个社会公认的“病人”做出的那种不理智的事情,我如此大动肝火,是不是有点儿不仗义啊!也许,我现在立刻赶上去,收回那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事情还来得及挽回。
可是,我的脚步纹丝不动。祖宗的血汹涌澎湃,开始在我的心里翻腾了。电话铃哗哗地响了。部长那恼火的声音令我懊恼而陌生:“好哇,你坚持离婚,你是英雄啊”看来,才瑛的父亲已经把今天谈话的结果告诉我的部长了。“部长,我”“别说了,你不听话就算了。我不听你解释”“部长”
“好了,庾明,我不侵犯你的个人自由。我只是告诉你。你的作为,给组织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麻烦,你懂吗?”麻烦,很大的麻烦?!我似乎懂得一点儿。
但是又确实不懂。“喂,这幅图好哇!你看这女人的大画得多逼真!”哗!一阵大笑在走廊里传播开来。“不过,这男人的屌屌太不挺拔了,嗯,有些个疲软。这要是遇见真东西,能干进去吗?”接下来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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