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姬北命威风凛凛的高喝道:“病汉,你倒是给不给解药!”闻罢,不待对方给话,挥拳又轰!
司徒破病甚是倔强,双手上抬,硬是再要生接姬北命这一铁拳。四拳堪堪相击,半空中,忽然伸出一双紫兰小手,闪电般的,扣住两人的手臂脉门。
冷若雅出现道:“鸡哥哥,别上当,这家伙拳上有门道!”
姬北命注目看去,始才发现司徒破病拳上中指,不知何时已套上了一枚蓝绿晶莹的尖刺指环,他不禁怒喝道:“你好卑鄙无耻……”
司徒破病毫不在乎的冷冷地道:“哪来的卑鄙?何来的无耻?‘天巫宗’的正宗武功‘夺命刺环,都不识得,真是少见多怪!”
“鬼王”戈风鬼笑接道:“楚左使自创的惊世绝技,又岂是他们这些小辈末学,所能见识到的真材实学?!”
冷若雅道:“雕虫小技,也敢自称‘惊世绝技’?鬼蜮伎俩,安配自夸‘真材实学’!真个是滑天下之大稽,集天下之笑柄!”
司徒破病怒道:“臭丫头,你给我松手——”他右手始终在冷若雅美丽生香的小手把握之下,一挣未脱,他恼羞成怒,猛一甩身,“唰”地一声,黄发卷扫冷若雅,没头没脑的劈扫过去——
面对“铁琵琶门”的“横扫琵琶”,冷若雅只得倏然放手!
司徒破病只觉右手一舒,他心头方一宽,但随即感到头发一紧,原来冷若雅这调皮鬼,虽松开了他的又手,却又小手一抄,满脸无辜的,死死揪住了他扫来的一把曲黄头发。
这一下更是痛入心脾百骸,司徒破病被头发牵引,歪着头,忍着疼,倔强的不叫出声来,冷若雅可不管男女有别,始终紧紧抓住对方的头发,“凶巴巴”、“恶狠狠”的道:“交出解药,不然姑娘薅死你!”
司徒破病也是够倔强,就是忍住了不作声。
冷若雅转向短裙少女疾道:“唐少,你眼看手下受难,还不替他拿出‘蛊虫’解药?”
司徒破病唬了一跳,惊问道:“臭丫头,你怎么知道她就是……”
冷若雅道:“‘苗疆’一地,‘鬼蛊巫’三道,‘鬼王’的‘天鬼教’最强大,能让‘鬼王’戈风毕恭毕敬的,除了他顶头上司‘青龙左使’楚风雪的心上人、‘毒王’唐少……还会有谁……你还是把解药给我吧,我决不伤你分毫。”
司徒破病黄黄的脸上,露出一种犹豫的神色来,他回首望向那短裙少女。少女笑了,笑得有一些些倦懒,也有一些些骄傲、还有一些些参透阴阳的风情:“‘凉城客栈’,冷若雅?”
冷若雅点点头,诚恳的道:“丫头没想到,这次跑来‘苗疆’玩耍,可以跟武林传说里神仙一般的人物唐少见面,实在是此生的一间幸事……若雅这位脑子进水、舌头不能动的大叔,生性诙谐,并非有意开罪唐姑娘,还要请唐姑娘高抬贵手,赐给解药。”
唐少温柔地道:“我这里也有位头发被扯、nǎo dài 不能动的手下,也要三姑娘高抬贵手,放过一马。”
冷若雅不好意思的一笑,急忙松手,恭敬地身退,闪到一旁,乖巧微笑看着唐少。
恢复自由之身的司徒破病,一脸悻然之色,心中恨极冷若雅,正待出手“jiāo xùn ”这个野丫头,唐少却一挥手,不知何时,也不知怎地,司徒破病始才发现自己怀襟里的那瓶“蛊虫”解药,已到了主人“毒王”唐少的纤纤玉指间。
“旧日在‘万花谷’,我唐少,与你们‘凉城客栈’的冷若颜冷大姑娘,也算是有些渊源(参见《温柔乡》、《百花劫》卷),今夜的过节,大家也就都算了吧。”唐少微笑着,将那小小的解药瓶,递给了冷若雅。
这位“青龙会”中,最年轻的“长老天王”,十根指秀若春葱,修长白暂,真似玉琢冰雕一般的晶莹剔透,不可方物。
冷若雅礼貌周全的道:“若雅多谢唐姑娘了。”她接了过来,正想纵身而起,递给半空中给姬北命扶将中的破晓服下解毒,但眼前人影一闪,本在身后的“毒王”唐少,已微笑扬手,体态轻盈若舞地,拦在她的面前。
只听唐少微笑道:“你放了司徒,我给了解药,我们公平交易,互不相欠。只是,你要给这位脑子进水的先生服下‘蛊虫’解药,就要拿出点真本事,让本王心服口服才行。”
看了看破晓越来越没有人色的脸色,冷若雅已经来不及多加考虑,随即道:“晚辈救人要紧,只有得罪唐姑娘了。”
说着话,冷若雅飘身腾起,左手拇、食、中三指,已捏住破晓肥肉嘟嘟的下颔,破晓方张开了嘴,冷若雅左手中指,就是一弹,“嗤”地一声响,药丸直射向破晓口中——
然而,那颗药丸离破晓张开的嘴边,尚有寸余,唐少一双春葱也似的玉指,已经闪电般挟住了药丸,笑道:“三姑娘,承让了……”谁知话未说完,冷若雅中指又是一弹,“嗤”地一物,已射入破晓大张的口中!
——原来,冷若雅心知对方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物,早在刹那间换了药九,先前射出、被“毒王”唐少半路截住的那一颗,只是冷若雅随身携带的普通止血药丸,她趁唐少拦截得手更心中得意之余,再将另一颗对方交予、藏在掌心的“蛊虫”解药,疾然射出,唐少果然失算中计。
唐少脸色大变,她花容失色,掩嘴惊道:“不好意思啊,我给你那颗是‘失心断肠丧魂荡魄全家死光光七步封喉一命呜呼哏屁蹬腿丸’!”
姬北命乍闻,脸色一变,疾点怀中破晓颈、喉、鼻、口数处要穴,可怜破晓“哗啦哗啦哗啦”地吐出一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液体和固体来,幸好那颗“失心断肠丧魂荡魄全家死光光七步封喉十步一命呜呼哏屁蹬腿丸”药丸,也在那堆东西之间。
冷若雅急道:“还好大叔尚未吞下!唐少,我给你活生生的司徒,你竟给我毒丹……”
“毒王”唐少笑着道:“真是对不起啊,我是故意的。”
冷若雅展身气道:“晚辈只有得罪了。”
她紫群飘动,闪到“毒王”唐少的面前,处处都抢得先机,唐少却像一个飞天的仙女,仙游灵动,姿态曼妙,而冷若雅的紫色攻势,仿佛正好要配合她舞姿节拍一样。
姬北命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渐渐地就沉重起来,额上也渐渐的冒出了汗珠。
下面这一场看上去并不是很惊心动魄的打斗,冷若雅原本灵巧而适时应机的身法变化,不知何故,完全变成了与“毒王”唐少的一种舞姿的配合,“毒王”唐少,就好像一个舞者,舞出了春花秋月,舞出了阳春白雪,而冷若雅,仅只是一个搭配、一暮布景、一个龙套而已。
在这场“舞”里,唐少成了绝对的主角、绝对的中心。那场景,仿佛凌波仙子的唐少是舞者,而飘飘若仙的冷若雅,只是唐少的舞衣,一飘一扬、一起一落,全都是舞者的舞姿与心境!
鬼船船舱里的鬼火轻轻摇动,冷若雅的紫衣愈渐黯淡,唐少的舞衣窕窈,仿佛月里琼楼玉宇中的嫦娥,直要飞到江中去。
“鬼王”戈风、司徒破病、“黑无常”范无救、“白无常”谢必安的脸色,渐渐的、慢慢地,浮起出了笑意……
倒在姬北命怀中的破晓,已渐昏沉;远处竹筏中,“冰吻”轮椅上的少女冷若芊,紧张的观望着“骷髅鬼船”上的“舞斗”,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唐飞,眼中渐有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