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渍,众人惊呼声中,破晓冷笑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吧?这女巫怕老婆婆没有死绝,还加踏了这狠毒的一脚。”
荷花女巫恼羞成怒,她怒啸半声,另一只脚,飞踹了出去。
破晓往后轻巧地一个空翻,避将开去,口里直叫道:“阿拉气急败坏要杀人灭口啦!”
冷若雅见时机已到,哭将着扑向桃花道:“阿拉你为什么要杀害死我婆婆?你还我婆婆的命来……”
桃花冷“哼”一声,脚尖一抬,打出三枚“毒镖”,一射纠缠荷花的破晓,一射从后抱住自己的姬北命,一射当面扑来的冷若雅。
姬北命只得双臂一松,腾身躲避“毒镖”,口中同时提醒同伴,喝道:“小心‘毒镖’!”
破晓舍弃荷花,就地一滚,轻飘飘一掌拍出,用掌风拍开“毒镖”;冷若雅左手一招,竟是用肉掌,接住了“毒镖”。
姬北命闪身避过“毒镖”,但那支打空了的“毒镖”,竟是射向人群,姬北命大喝一声,回身疾追那“毒镖”,越在前面,大红血袍一抖,“飓”地一下,那“毒镖”被扫到不知哪里去了。
两下这一耽搁,大家再回过头来时,桃花和荷花两个白袍女巫,已不知去向,姬北命恨得牙痒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破鞋,你留在这里帮三姑娘料理老婆婆的后事,我去找唐少算清楚这笔帐!”
姬北命是一个敢想敢做更敢当的性情中人,他怒气冲冲,他大步流星,他他魁梧的身躯直奔上石阶,他直闯“天巫宗”,他要把害人的“天巫宗”铲平,他要为素不相识的老婆婆讨个公道!
“天巫宗”的宗主,是“青龙会”分布在“云贵”一带的三大巨头之一的“毒王”唐少,此人出身“蜀中唐家堡”,武功奇忽,忽男忽女,以毒成名,何况她座下还有数以千计的男女巫师和疯狂信徒!
姬北命不怕这些,更不考虑那些,他迎着“天巫宗”愈渐高大的石阶,大步登上去,心里陡然生起了一种悲壮的感觉。
自出江湖以来,姬北命总是那般认为,一个人,一条命,一把刀,为公义赴死,是一件相当悲壮的事情。
姬北命很痴迷这种悲伤的感觉,他随时随地准备为这种悲壮的感觉,拼掉这条悲壮的性命!
当姬北命他走上这宗殿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相当奇特的感觉——
这“天巫宗”实则是一座封闭的石塔,都是由白色的巨石、人工砌落成的,青色的蔓藤,攀爬得满石墙都是裂缝。
殿中的白袍女巫神色木然端坐念经,大殿中央,有一坛圣火,火焰里,掺杂着一些妖艳的绿焰,直冲塔顶。
石塔塔顶是露天的,上头倒悬的一样“圣物”,看形状,很想一直倒挂的黑色红睛、嘴角滴血的蝙蝠,下面的香客信徒们,好似对那“圣物”很是崇拜,一面低下头掏出纸箔焚烧着,一面又用桃木刀剑,敲打着布偶做的小鬼。
除了大殿中央这堆妖异的绿色火焰外,四周还有数盏“气死风灯”,大殿里神龛旁的所在,都出奇的阴黯,只有香炉内点点的香火,在黑暗中,透着幽异深邃的红点。
姬北命冷不丁的觉着背后,有双“眼睛”在暗中zhù shì 偷窥着他,他霍然回身,突然回望,那双“眼睛”却已不见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巫神”塑像。
姬北命望过去,只觉那“巫神”神像是个女的,而且雕像栩栩如生,笑得极为妩媚妖冶。
姬北命感到心中很不对劲,他只觉得满大殿都是重复而单调的念咒声,他本想高声呼“唐少出来!”忽然间,那幽绿火焰闪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绿焰中心撒下了什么燃料,火光映照之下,姬北命竟然发现他身旁的“巫女”神像,竟是一副饮泣悲绝之容。
一望之下,姬北命不禁全身上下,鸡皮疙瘩全起,这“巫女”神像竟在自己身旁由“妩媚妖冶”,变成“饮泣悲绝”,有如此之大的变化,而自己竟然是毫无察觉?!
难道、难道,这难道这“巫女”神像是真人肉胎?!
这般想着,姬北命就忍不住,用手去触摸“巫女”神像,但触手便是外表镀一层金粉的泥塑,与寺庙里的神像一般无异。
姬北命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觉大殿的阴暗处,充满了各种的神奇与幽秘,仿佛又有“眼睛”在偷窥着他,然而,尽管他用尽目力,仍看不出那神幔之后是什么光景……
好不容易,姬北命才将渐花的眼神收拢回来,他顿觉这全身都不舒服,他正要抽身离开,他不经意又抬头向那“巫女”神像望了一望,这一上看,才让他完完全全震骇住了——
——那“巫女”神像,竟又变成了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音容笑貌!
姬北命被这一吓,骇得退了一小步,但他立时挺身上前了大一步!
姬北命这一生,从不信邪,更不怕鬼,方才只是因为眼前的异像,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才令他退了一小步,然他个性向来倔强,一退之下,立刻反挺进了一大步。
姬北命这一迈步上前,立足角度便大有迥异,反而更加看清楚了“巫女”神像,心里顿时释然,原来这“巫女”神像的雕工,甚为奇特,“巫女”神像的左半边脸,是悲容;右半边脸,则是喜面;而从中间看去,就成了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形状。他三次抬头仰望,立足的角度和视角,都不有所同,所以,才产生三面雕像的错觉来。
这一下自己疑神疑鬼吓到自己,姬北命心里,反倒有了计议。他本待扬声拜谒“天巫宗”宗主唐少大巫师,现下,他觉得此地甚是怪异,便决心先偷偷潜入进去,探个究竟,看看这里面,倒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主意已定,姬北命就像一只红色狸猫,闪进了巫殿内。很难让人能够相信,向他这样一个高大威壮的大汉,行起路来,竟是比墙上壁虎,还灵巧的无声无息了无生息。
翻过几栋石塔后的石屋,姬北命越走越幽深,但一路走过去,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
天色,已完全阴黯了下来,夕阳的余光,从一些陈旧残破的窗棂纸隙透进来。远处大殿的念咒诵经声,隐隐约约的传来,更添幽异。
姬北命手按刀柄,前后一阵搜索,只见一间石屋里,墙壁上吊挂着、或用针扎着许多小布人、小纸人、小稻草人,仿佛不用这些特别残酷的方法把这些小人扎着捆着,这些小人,就会跑出来作祟作恶似的。
外间的石房子里,满满都是幽灵般端坐、神色木然的白袍青年女巫,气氛相当诡异而怪异。
姬北命凑在窗前,用手指甲尖,戳穿了一个小小的纸孔,向屋子里望过去,只见有一个艳丽女巫,坐在所有的白袍女巫中央,她的唇色鲜艳如血,乍看之下,姬北命只觉的她十分熟悉,但急迫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白袍女巫一定是我新近见过的人,可是她究竟是谁呢?我又在哪里见过她呢?
姬北命心里愕了一愕,惊了一惊,那艳唇女巫,秋水如刀的眸子,竟往他那纸空中的眼球那里,扫射了过来——
姬北命心中一凛,当时就觉着自己的眼珠,被对方的目光切割成四裂八瓣了,他眼睛一痛,灼如点击,他立即就离开了窗口,飞身掠上了屋檐,一下子就飞越两幢瓦檐,跃到了另一座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