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忠臣,还是没逃过背负万古骂名的结局。
克制住泪水,姜栖悦知道,此刻的祁连文不希望也不屑,看见任何人怜悯。
踏入牢房那刻,姜栖悦望着形销骨立的祁连文,心痛难以抑制。
“祁爷爷。”
走到闭眼祁连文身旁,姜栖悦轻轻喊了声,生怕惊扰到他。
发丝尽白,衣衫破损,看着祁连文身上道道血痕,姜栖悦呼吸都困难起来。
听见人声,祁连文缓缓睁眼,看见是她,略微激动:
“姜丫头?
你怎么进来了?
这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来的。”
这大半月,经历种种折磨的祁连文,看见姜栖悦,苍老面容上依旧含着关切,一如当初江城模样。
仿佛这段时间痛苦,只是磨砺他心性一个过程,无足轻重。
浓浓酸涩冲上鼻尖,姜栖悦喉咙堵塞,几乎说不出话:
“我、我想来看看您。”
祁连文深深叹气,像是预知到什么:
“是不是姜峰那小子出事了?
你今日来大牢,恐怕除了看我,也是看他吧。”
姜栖悦摇头,红着眼看祁连文:
“祁爷爷,我知道您是被冤枉的。
哥也知道。”
祁连文淡笑点头,目光慈爱: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老夫还朝那一日,就已预见今日结局。
你跟姜峰不要伤心。
姜丫头,老夫死后,你要好好看着姜峰,不要让他走上歧路。
这世间,能看住他的,只剩你了。”
临到头,除了子孙,祁连文最牵挂的还是自己惊才绝艳的小弟子。
“你告诉他,不要试图为老夫平反。
老夫不想死后,都牵连你们。”
祁连文声音悲凉,姜栖悦想起在江城种种,难受至极。
忠臣枉死,没有直面祁连文如今惨状前,姜栖悦触动还没这般大。
现在,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深陷权力旋涡,被人陷害,姜栖悦又痛又恨。
“祁爷爷,您别说丧气话,我今日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擦去眼泪,姜栖悦从怀中掏出一个朱红玉瓶放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了起来。
时间紧迫,姜栖悦没说多久就有狱卒前来催促。
最后交代几句,姜栖悦谨慎跟祁连文确定后,才起身离开。
走出大牢,她眼眶依旧红得吓人,不断用手拭去眼泪,直到走到应云麟身旁,才勉强稳住心情。
应云麟看出她难受,低低劝慰几句,送她回府。
绿柳跟红杏一直等在府门口。
见镇国公府马车回来,两人才齐齐松口气,快步奔下去迎接。
“今日多谢应公子。”
从大牢出来,姜栖悦兴致一直不高,应云麟知道她受了打击,也不多言。
“无事。
你安心在府中等几日。”
“嗯,好。”
寥寥几句,应云麟告辞离开,姜栖悦转身踏入府门,对身侧绿柳道:
“将这几日永城侯府、三皇子府跟桓王府的动向送到书房。”
绿柳低声应是,转身离去。
红杏往绿柳消失方向瞧了眼,跟上姜栖悦,开口道:
“小姐,你忙了一早上还未用膳,我吩咐厨房将午膳送过来?”
姜栖悦刚想说不饿,肚子一阵咕咕声,想了想,她终是点头:
“煮碗面送到书房就行。”
红杏面露忧愁,却不敢多说,应了声,吩咐另外个小丫头去厨房传话。
简单吃完面,填补饥饿,绿柳拿着几封信件,匆匆步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