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七八日,姜栖悦跟姜峰都在家中书房度过。
兄妹俩一个写文章,一个练字,倒也相得益彰,温馨宁静。
姜栖悦绣给赵天雷那个香囊到底没送出去。
倒不是她没给,只是想给时,怎么也没找到。
她明明记得上次就放在房间柜子里,可真等赵天雷来送柴火来拿,怎么也找不到。
这天,她将屋中翻了个遍,姜峰站在门口,若无其事道:
“找不到就算了,我们昨日不是蒸多了桂花糕?
你包上一些,连上柴火钱,我等会交给赵天雷。”
姜栖悦有些泄气,那个香囊好歹她也绣了几个时辰。
就算不给赵天雷,不见了也可惜。
“行吧,你等等,我去厨房拿糕。”
赵天雷还在院中等着,眼睁睁看着心仪的姑娘两手空空从房中出来,又跑去厨房,不解的摸了摸脑袋。
等了会,赵天雷没等来姜栖悦,反而等来了姜峰。
姜峰手中拿着一个大号油纸包,走到赵天雷面前,目光危险得打量他两眼道:
“赵兄弟,这是我昨日蒸的糕点,你拿些回去尝尝。
另外这是柴火钱,你收好。”
赵天雷见姜峰一脸冷漠,朝他身后厨房望了眼,呐呐道:
“姜大哥,栖悦妹妹……”
“赵天雷。”
姜峰皱眉打断他,语调冰冷:
“我妹妹跟你不熟,请你注意言辞!”
姜峰语气极不客气,赵天雷脸皮一涨,辩驳道:
“我们关系很好,上次栖悦妹妹都答应送我荷包了!”
姜峰眼一眯,杀意一闪而过:
“所以,你赵家就打算趁我妹妹年纪小,识人不深。
哄骗她与你私相授受?
赵天雷,我警告你,悦儿没了爹娘,但她还有个哥哥。
若你跟你娘再敢动歪心思,别怪我对赵家不客气。”
他手上已经有了两条人命,如果赵家敢打悦儿主意,他不介意再多背几条。
赵天雷脸唰一下白了,面对已是秀才的姜峰,喏喏不敢说话。
他是真心喜欢栖悦妹妹的,也在娘面前说过好几回,让她来找姜峰提亲。
可娘觉得,栖悦妹妹死了爹娘,身后又没个长辈看顾,就想让他将人哄回去,直接过日子。
说这样,能省下好几两银子。
赵天雷觉着不好,但在他家,娘强势惯了,他完全没勇气反驳。
现在,他家那点心思,被姜峰直接戳穿,他有种脸皮被人撕扯下来,在地上狠狠践踩的感觉。
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滚吧,以后别来我家。
我暂时虽只是个秀才,但收拾你们赵家还是绰绰有余。”
见姜栖悦歪头往这边看,姜峰把赵天雷推出院子,嘭一声关上院门。
“哥,你跟赵大哥在说什么?我怎么瞧着他脸色不大好?”
从厨房探出头,姜栖悦往院门口望了眼,有些疑惑。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姜峰对赵天雷有很强的敌意。
每次姜峰撞见赵天雷来他家卖柴火,都沉着脸不说话。
“无事。”姜峰关好院门回来,见姜栖悦拿出一块猪肉,挑眉:“晚上吃肉?”
姜栖悦嗯了声,转瞬将赵天雷忘到脑后,提着肥瘦相间的五花,对姜峰笑:
“今天我买的五花肉肥瘦正好,就说买回来做回红烧肉。”
许是姜峰前些年身体亏空太厉害,姜栖悦觉得这两年怎么养,他身形还是偏瘦。
眼下无法从系统兑换药丹给他调养身体,姜栖悦就想从吃食上下功夫。
姜峰挽起袖子,接过姜栖悦手中猪肉,低头道:“你去烧火,我来切肉。”
生猪肉油腻,还是他来切吧。
“行,你来。”
姜栖悦不喜猪肉上肥腻感,听姜峰这样说,立马将位置腾出来,跑去灶膛前引火。
将火点燃,姜栖悦抬头看着认真切猪肉的姜峰,撑起下巴笑吟吟调侃:
“哥,你日后可是要做官的大人物,天天陪我这样围着厨房转,会不会觉得委屈呀?”
姜峰手下动作不停,瞥她一眼,看清姜栖悦眼底狡黠,眉梢微抬,反问:
“你觉得呢?”
姜栖悦眨眨眼,煞有其事想了想,半晌,见姜峰停下动作看过来,才眉眼弯弯摇头:
“我不知道。”
姜峰失笑,故意逗她:“若你都知道,恐怕没人知道了。”
姜栖悦笑了起来,星眸细碎晶亮:
“不跟你贫了,你先切,我去洗点青菜等会炒着吃。”
光吃肉很腻,家中每次吃肉,姜栖悦习惯炒一盘青菜,再做个菜汤,洗刷油脂。
兄妹俩一起做饭很快,半个时辰不到,两人就吃上晚饭。
吃完饭,收拾完厨房,姜栖悦跑去书房陪姜峰又看了会儿书。
天色一暗,兄妹俩各自回房休息。
日子晃晃悠悠往后走。
半月后,姜栖悦收到鹤烛夜送来的第一封信。
信上说,她给的一百五十两银票,现已变成三千两,问她是否依上次所言,全部购进草药囤起来。
一百五十两本钱,短短二十几日翻了二十倍,姜栖悦对鹤烛夜的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思考了会,姜栖悦回房写了封信,将需要囤购的药草名写在最后,出门将信寄了出去。
寄完信,姜栖悦算着时辰,去药铺买了十几两草药回家。
想着杏花村的张老汉,她将这些草药分了些出来,准备到时候给他送份回去。
姜峰从外回来,看见满院子药草蹙起眉头:
“怎么突然买这么多药草回来?你不舒服?”
姜栖悦正将买回来的草药,一份份分好,听见姜峰声音,抬头道:
“我没不舒服,只是今天出门,听见从东南方来的旅人在谈,说那边几座城内好像起了很严重的疫病。
人死了一片一片,我害怕,就想买点草药放着,以防万一。”
姜峰听得眉头更紧:“东南方?”
大元朝东南方几座城池毗邻京城,若那边起了疫病,没道理京城会不知道。
江城也不会如此平静,悦儿不会是出门被人骗了吧?
“悦儿,说起疫病的人,还说了什么没有?”
姜峰望着姜栖悦认真的眉眼,又觉得事情并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多问了一句。
姜栖悦把包好的药草放在簸箕里,继续包下个药包,摇头:
“旁的那人没说,但我看他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好像真是逃命过来的。
哥,要不你写封信给祁爷爷,告诉他京城马上就要起瘟疫了。
让他多在府中准备些草药,不拘什么药材,都备上一些。”
祁连文刚入京,诸事繁多,姜栖悦真有些担心,他一忙起来,完全没发现东南部漫过来的瘟疫。
姜峰定定望着她,脑海突然浮起那夜她让自己给祁连文带的话。
黑眸浮沉间,姜峰心头闪过一道惊雷,看向姜栖悦的目光愈加幽深。
祁连文离开前,曾将京城住址给他留了个,并让他有急事写信去京城。
为验证自己猜测,姜峰入夜便写了封信,第二日托人寄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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