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些画真美。”邢宥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米栎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画家。”方瑞朗自豪地说,“她的作品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惊喜。”
邢宥感慨道:“早知你会和宋毅瞳合作,我当初就不必从宋毅瞳手里把米栎的画作买下来了。现在那些画还存在我公司里,我选了几幅挂在办公室,剩下的那些,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派人来取。”
方瑞朗点点头:“等这几幅画先锚定了价格之后,再将米栎的画一幅一幅地放出来,给艺术品市场制造所谓的饥饿感,后期再推出的作品就会一幅比一幅价格高。不用几年,米栎可就身价倍增了。”
邢宥目不转睛地看着方瑞朗将他的炒作方案一点点说出来,他心里难说是高兴还是失望。
“之前那些作品也是通过这个方式炒作的吧?”邢宥有些不客气地质问。
方瑞朗表情一滞,随后有意为自己开解道:“我是个商人。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错的。”
方瑞朗极少如此坦白直率地表达内心真实想法。
实际上,当他目睹邢宥此时此刻脸上流露出的神情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米雪当初义正辞严地表示拒绝的模样:“我并不希望米栎过早获得成功,因为她可能会因此得意忘形,从更长远的角度考虑,这反而相当于提前终结了米栎的艺术生涯。”
方瑞朗语重心长地劝说:“莫非你忍心眼睁睁看着米栎的作品长期遭受冷落,最终令她对创作完全失去兴趣和热情吗?”
邢宥紧抿双唇,一边吸着脸颊,一边把两只手臂交叉抱在胸前,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或许我的确算不上业内人士,观点未必精准恰当。然而以我之见,应该为米栎营造一个自由自在的创作氛围,可以让她能够全神贯注地投入创作之中,并持续磨炼提升自身的绘画技巧,直至作品真正得到市场的认可。这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不是像这样寻求所谓的捷径。”
方瑞朗听后,轻嗤一声,冷言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米栎的想法?你倒不如先去了解一下米栎的意见。”
邢宥脸色一变,被方瑞朗的话给噎住了。
如果要询问米栎的想法......邢宥暗自琢磨着,她向来追求独立,也很在意赚钱这件事,说不定会更为注重画作所具有的商业价值吧......
“她毕竟还太年轻,无法领悟到人生漫长这一观念,但你应当明白啊。”邢宥辩驳道,“你实在不该成为这场炒作背后的始作俑者。这分明就是明知故犯嘛!”
“很抱歉,我不能同意你的说法。比如说,你们搞投资的基金公司不也是逮住一个合适的标的大捞一笔后便迅速撤离,难不成还打算抱着某只股票相伴终老么?”
方瑞朗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说话的语调骤然变得尖锐刻薄起来,“邢宥,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其实真正的理想主义者恰恰是你自己!你从没过过缺钱的日子。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已经有你的原生家庭替你兜底了。要不然,你不妨睁大眼睛瞧一瞧,在全中国范围内,能找出几对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的呢?
居高临下的批判当然容易,不过你要是站在底层,你试试?哪个画家不想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