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先前指出来的十几个人垂头丧气的从队列中走出来,自觉地趴在地上,赵进和伙伴们上前拿起棍棒,狠狠的打了下去。
每个时辰都有人受罚挨打,严重的甚至没有饭吃,纪律和惩罚虽然严酷,但胜在公正,家丁们无不畏惧,却没有怨气,就在这种严酷公正的纪律下,训练逐渐有了成果。
徐州的六月初已经很热,家丁们站在太阳下训没多久,汗水就浸湿了衣服,但站在他们对面的教头们同样流汗,没有人叫苦皱眉,大家也就跟着咬牙坚持下去。
而且边上有大桶加盐的凉开水,午饭晚饭还有绿豆汤喝,这样的待遇下,家丁们也没立场去叫苦。
打完后归队,赵进神sè严肃的喊出口令,他脸在绷着,心情却很轻松,原本以为酿酒的师傅不好找,因为酒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喝,而且喝的人处处都有,这么大的消费量,酿酒的师傅肯定赚钱不少,最起码有一份很稳定的工钱收入。
让赵进没想到的是,徐州城内城外还真有不少改行的酿酒师傅,这原因也和徐州的凋敝有关,原来徐州是运河枢纽,南北人流货物交汇的中点,富裕繁华,陆上水上,每天大量的烧酒卖出去,可迦河一开,徐州凋敝,也就没那么多人喝酒了,不少酒坊关门歇业,酿酒师傅也纷纷改行。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故土难离,不到绝境生死之际,绝不会离开故乡,所以很多酿酒师傅都留在了徐州。
赵进的伙伴们没怎么花费力气,仅仅是陈晃和孙大雷出面,就找到了几个符合赵进要求的人,准备这两天带过来见面。
看着眼前列队行进的家丁,赵进脸上有笑意浮现,摸索准备积累,现在一切都要走上正轨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边上有人招呼说道:“进少爷。”
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那叶文书过来了,如今报名的人每天也就几个,赵进看到合适的,直接安排他们去衙门叶文书那边登记一下,也不用叶文书每天朝这边跑,叶文书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失落,因为这意味着没有外快可拿了。
叶文书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穿着一身褐sè的布裙,神情很是拘谨。
“原来是叶叔。”赵进笑着招呼。
“当不得这个称呼,进少爷真是折杀我了,叫在下叶昆就行。”叶文书陪笑着走过来。
赵进看到跟在叶文书身后的老妇人,知道对方有事来谈,安排陈晃领着众人训练,他对叶文书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起进了院子。
如今王兆靖不参加外面的步cāo训练,每天就在院子里读书写字,看到赵进领着人进来,他笑着坐到一旁。
“进少爷,在下有件事请您帮忙”进来之后,叶文书迟疑了下开口说道。
赵进点点头说道:“请讲,我看能不能帮上。”
那叶文书慌忙点点头,介绍那老妇人说道:“进少爷,这位是在下的堂婶
叶文书的堂叔在五年前就死了,而在这之前,叶文书的堂兄弟一个行船的时候掉进黄河里淹死,一个去了河南做生意十年没有回来,叶文书的堂婶叶吴氏一个人孤苦度rì,也就是叶文书时常接济。
说起来,这叶吴氏的邻居赵进却听过,是和云山寺有勾连了举人杨忠平。
杨举人贫寒出身,按说中举之后应该搬到好地方建新宅子居住,可他却要争这份面子,让从前瞧不起自己的穷邻居们看看,当初他们瞎了眼。
富贵后当然不能住破宅院,杨忠平住的地方已经翻修过几次,但毕竟狭窄逼仄,住起来还是不舒服,今年这杨家要扩建了。
扩建就要把左邻右舍的房子买下来,这叶吴氏也在其列,叶吴氏在城内过得不容易,已经打算拿了这份卖宅院的银钱去乡下养老。
没想到的是,这宅院的房契地契因为天长rì久,居然被老鼠啃烂了。
这事被杨举人的管家知道后,直接说叶吴氏这宅院本来就是杨家的,她在这里白住了好多年,租金就不要了,人赶快从宅子上滚开。
叶家这宅院也值个十几二十两的银子,叶吴氏更等着这钱养老,对这个明显的诬赖当然不能承认。
可杨家做事更绝,杨忠平的管家带着几个人上门直接威胁,说再不搬,杨家就要去衙门里告她,到时候还要让叶吴氏赔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