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不过姑姑得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容歆挑眉,感情绕了一圈儿在这儿呢。
“蜜饯只能做给我吃。”
容歆笑着在他鼻子上轻轻点了点,爽快道:“答应你了。”
保成得到了她的保证,开心不已,躺在榻上又与她说了会儿话,康熙才过来。
容歆原先还以为太子只是故意借着想读书说旁的事,然而他一见到皇阿玛便又提了一次“想要读书”的话,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小孩子学而不厌……
而太子说完请求之后,康熙是不同意。
但康熙也待不住,拿着书看时,太子始终用那种求知若渴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遂只坚持了半日,便妥协了。
这一对天家父子,一个边读边讲解,一个听得极认真。
容歆站在不远处忍睡意忍得眼神都快要呆滞了。
所以趁着康熙结束一段文章,容歆立即道:“皇上,太子殿下,快到晚膳时间了,奴才去外间等一等。”
她看着康熙一点头首肯,立即便福身告退,掀开帘子走出去的一瞬间,忍了许久的哈欠终于遮掩着打出来。
她就是这段日子昼夜照顾太子太累了,绝对不是听不得“之乎者也”的琅琅书声。
而内间,康熙面无表情道:“牛嚼牡丹,焚琴煮鹤。”
这应该不是赞美之词,保成眨眨眼,满眼求知地问:“皇阿玛,此为何意?”
康熙与他解释了一遍,又皱着眉头道:“你大哥便是教她带坏了。”
保成有些小小地不赞同,小声辩驳道:“姑姑很好的。”
“与苏麻差远了。”
苏麻喇姑在宫中极受人尊敬,保成也很喜欢她,但是皇阿玛如此说他姑姑,他还是忍不住鼓了鼓脸,只是隔着面罩,康熙没有看到。
十二月初九,太子胤礽的天花痊愈,康熙大赦天下,然后开始借太子痊愈推行治痘之法,日后八旗子弟到了一定年龄之后便种痘防治天花之毒。
此为功德之事,人心所向之大利,百姓之中尽皆赞颂。
容歆也随着太子的痊愈解禁,她这些日子夜夜熬着,不说心力交瘁也差不多了,直接便回了自己屋里。
齐嬷嬷好不容易等她回来,见她原先穿得棉衣都空荡了不少,抑制不住地心疼道:“快躺下养养,你想吃什么,跟嬷嬷说,我去给你弄来。”
容歆不想吃只想睡,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摇摇头便脱了衣服躺到炕上。
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巳时,齐嬷嬷没在屋里,而炉子上温着饭菜。
而容歆在吃早膳时,太子的寝殿里,一对兄弟俩正相对无言。
实际上是大阿哥保清拒绝交流,他到这儿之后,只开始时敷衍地跟太子说了两句问候的话,然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既不说话也不走,肯定是有原因的。
保成心里猜到,却也不愿意主动说出来,便闭口不言将他晾在那儿,捧着一册书慢慢看着。
保清不如他耐得住性子,干坐了半个时辰,绷着一张脸张口问道:“太子,姑姑生病了?”
保成从书中抬头,茫然地问:“大哥是在与我说话?”
“太子是故意地不成?”保清的眉头挤在一起,“我不信你听不到。”
保成好似十分冤枉道:“大哥错怪我,实在是你一直未曾出声,我以为听岔了。”
保清从椅子上跳下,站在原处抱臂,表现出一副十分严肃地神情,教训道:“太子,我到底是你兄长,你屡次三番阴阳怪气,便是不敬兄长,书都读到何处去了?”
保成惊讶地微微张开嘴,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可保清见他这样的神色,却恼羞成怒了,学着皇阿玛发怒的样子,一脚踹向椅子。
然而椅子纹丝未动,他却忍不住疼得跳了几步。
保成:“……”我大哥脑子好像不好。
七岁的大阿哥,乳名保清大名爱新觉罗·胤褆,反应过来后,彻底气急败坏了,气道:“胤礽!你要是敢笑我就揍你!”
“我没笑。”保成是真的没觉得好笑,还很认真的问:“可要给大哥请太医?”
“你那一脸痘痕才需要请太医呢!”
他这一句话教太子保成霎时绷起小脸,“大哥日后出痘也会如此,何必笑我?”
“我才不会变丑。”
保成咬牙,“我不丑,很快就会好。”
“那现在也丑!”
“胡说!”
大阿哥却好似抓到了他的痛处,兴冲冲道:“自欺欺人!你敢照镜子吗?”
太子两只手攥成拳头,气道:“有何不敢?”
他们两个争执口角,宫人们却根本不敢应和,谁都不敢真的去帮着拿镜子过来。
容歆走进来时正好见到两人剑拔弩张,问道:“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