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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马的车夫也早已停下马车。
帘帐掀开,乔嫚隐约看到一穿着官服高大颀长的身影,但看不真切面容。
不过宁祈似乎一眼认出了来人,工部侍郎沈玉扬,也是沈皇后的同胞弟弟,自幼不受拘束出入宫闱,他们素有交情,算得上是发小了。
宁祈:“你来作甚?”
沈玉扬嬉皮笑脸的,“我不找你,我找嫂子。”
乔嫚有些意外,“沈大人有事找我?”
沈玉扬故弄玄虚的笑道:“嫂子,您驭夫有道,小弟着实佩服,但其实吧,也可以稍微的松一点,大老爷们在外面,身上没点银子傍身,也不合适啊您说是不是。”
沈玉扬对乔嫚来说也不是什么陌生人,这人和宁祈关系好,和她大哥也有往来,平时她见得次数也不少,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讲究。
乔嫚却被他说糊涂了,“什么松点、什么驭夫有道,沈大人你在说什么?”
沈玉扬见她一脸茫然,“前日恰逢休沐,我们几个同僚好友一同喝酒听曲,可不管我们几个怎么招呼,绍成哥死活就是不愿意去,仿佛那畅春园里的不是貌美如花的伶人,而是吃人的猛兽似的。”
乔嫚接受到了某人毫不收敛的眼神,邀功讨赏的意味很明显。
乔嫚笑了笑,不予理会。
沈玉扬继续又道:“这就罢了,他平常就不爱去,我们也不勉强,但由于出门着急,我当日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就想着和绍成哥借一些,回去我再着人送来归还便是。”
乔嫚听到这,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不其然。
下一瞬,沈玉扬幸灾乐祸的声音再度响起,“可谁知这家伙身上居然一分钱都没带,难怪不肯和我们一起去喝酒听曲,真要去了,他连个打赏的钱都拿不出来啊。”
沈玉扬笑得眼睛都弯了,拱着手对乔嫚行了一礼,“嫂子持家有方、驭夫有道,玉扬实在佩服。”
乔嫚:……
“不过啊,嫂子,您也可稍微的那些手下留情些,绍成哥好歹是个侯爷,出门在外,被媳妇管得身上一分钱没有,说出去实在挺没面子的。”
乔嫚面无表情,“……你若是能把你幸灾乐祸的语气收一收,我就以为你真的是在替他着想了。”
沈玉扬一怔,随即更加放肆的笑出了声。
“我就是觉得太意外了,嫂嫂,你知道吗,绍成哥以前在我们一众同龄人中是何等威风、何其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没成想,他居然会怕媳妇、还被管得死死的、连个私房钱都没有,真是太反差、太有意思了。”
乔嫚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外面关于你绍成哥惧内的谣言,不会都是拜你这个大嘴巴所赐吧?”
沈玉扬啧啧两声,“这怎么能说是谣言呢,这分明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而且传得那么厉害也不能怪我,只能怪绍成哥名气太大,只要和他有关的事,就能在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乔嫚扶额叹息,“所以你追上来就是特地来笑话他的?”
真实目的被戳穿沈玉扬尴尬一笑,“嫂子真聪明。”
宁祈面色阴沉,咬牙切齿,“说完了赶紧滚!”
可能因为一起长大的缘故,沈玉扬一点也不怕宁祈的黑脸,“好心给你争取私房钱还这么对我,哼,小爷不跟你们玩了。”
说罢,挥着折扇扬长而去。
乔嫚不是第一天认识沈玉扬,但心底还是没忍住由衷地再次感叹了句,
这位小国舅爷,
嘴可真够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