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到时候一定和姐姐一起帮着待客。”语音未落,心里已有些奇怪,她还病着,怎么外祖母会突然让她见客,她不禁朝姐姐望去。
姐姐正笑着朝她眨眼睛。
周少瑾明白过来——定是姐姐在外祖母面前说为她说了什么。
她有种被巨大的幸福撞倒的眩晕感。
“姐姐,”她情不自禁地道,“多谢你!”
周初瑾抿了嘴笑。
关老太太看着,脸上笑开了花:“这才对!两姐妹,就应该亲亲热热,客客气气的。”又对周初瑾:“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们俩姐妹明天一起随我去见客!”
“多谢外祖母!”姐妹俩不约而同地起身,给关老太太行了个福礼。
“去吧!去吧!”关老太太佯皱着眉头,做出一副不胜烦恼的样子,道,“吵得我头都疼了,快让我消停消停!”
周初瑾嘻嘻地笑,拉着周少瑾退了下去。
“这孩子!”关老太太笑意未尽,对王嬷嬷道,“做什么事都想着自己的妹妹。”说完,笑容慢慢就变成了落寞,叹道,“不过,这也是庄氏种的因,得了这善果,也不知道是该跟这孩子庆幸还是心痛这孩子辛苦。”
屋里服侍的见关老太太和王嬷嬷说起来体己话,都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王嬷嬷劝道:“一饮一啄,原是天定。您也不用太担心。我看着大小姐是个有福气的,要不然怎么就遇到了庄氏呢?如果姑老爷娶的不是庄氏,大小姐也不能在您膝下长大。”
“这倒是。”关老太太向来心宽,不然也不会健健康康活到现在,她闻言立刻高兴起来,笑道,“廖家的十三老爷受了他们家大老爷所托专程过来了一趟,想把初瑾和廖家姑爷的婚期先定下来,老爷已经同意了,给姑老爷的信也在路上了,想必是那边的孝期一满就能成亲了。等到再给少瑾找门好亲事,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说完,颇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王嬷嬷听着却微微地笑,道:“说起二小姐来,我倒觉得以二小姐的性子不适合做宗妇或是长媳,最好是谁家的次子或是幼子。”
关老太太很是赞同,道:“我也这么想——她遇事总喜欢藏在心里,又敏感多虑,动不动就黯然神伤。在家还好,若是嫁了人,只怕是经不起婆婆的冷眼。这次子上面有长子,通常都不受重视,那性格刚强的婆婆自会磋磨长媳,轮不到她立规矩;那幼子通常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十之八九性子都有些娇纵,少瑾性子温驯,遇事忍让,夫妻俩定能相敬如宾,婆婆看在小儿子的份上,不会有意为难她,说不定分家的时候,还有体己的悄悄贴给他们。我看,不仅要找次子或是小儿子,最好还是家里简单些的,人事多了,她也应付不来。”说着,老太太自顾自地笑起来,道:“我们在这里给她担心,说不定是白操了心。你看她那模样儿,只怕是个男的都要把她捧在手心里,这做母亲的有几个是拧得过儿子的?我们到时候只要给她找个看重子女的人家就行了。”
王嬷嬷也跟着笑起来,道:“我也活了这把年纪了,除了庄氏,二小姐就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丫头了,所以我常说大小姐性情敦厚,要是别人,就算是姐妹又怎样?只怕是一样容不下!三房的大小姐为何总要和二小姐一较高低,只怕也出在这副模样上了。”
关老太太忍俊不禁。
王嬷嬷就道:“你看二少爷怎样?”
“诣儿?!”关老太太愕然。
“是啊!”王嬷嬷话里有话地道,“我去给二小姐传话的时候,二小姐是从书房里出来的,我好像看到诣二爷躲到了竹林里……不过,我老眼昏花了,兴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
关老太太的面色沉了下来。
周少瑾十二了,程诣十五了,虽说是表兄妹,住在一个宅子里,平日里走得亲,可也到了要避嫌的时候。
“你也别给我打这马虎眼!”她直言不讳地道,“我知道你是看见了。你可查出来是怎么一回事没有?”
“以老奴的看来,您不如顺其自然。”王嬷嬷含蓄地道,“二小姐是我们亲眼看着长大的,别的不说,最是受教不过,细细地教,就算不能像大小姐一样事事都有主意,可安分守己,循规蹈矩却是一定的,总比那盲婚哑嫁过来,不知道根底的好。也可以趁着这机会给诰大爷说门好亲事!”
关老太太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惶然地道:“你是说,诰儿他?”
王嬷嬷笑了笑,道:“我是看自二小姐病后,大爷每天都要问一遍二小姐的病情……”
关老太太没有作声,皱着眉,细细地抚着那青花茶碗的碗口。
王嬷嬷则悠然地喝了口茶。
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有什么样的结局,就看老太太怎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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