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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个头不高,见老僧人和牛千刀走进来,眼睛眯缝着打量了几眼,他嘴角微微上翘,给人的感觉是始终在微笑,“牛大人,久等了!”
老僧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偏殿的门虚掩着,屋子里香气缭绕,牛千刀没有立刻答话,他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并没有什么特别。仔细想想,牛家几百年的规矩,凌迟之刑后,要来白马寺求香,有人知道也并不可疑,只是眼前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等自己,倒是有些奇怪。
牛千刀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客气道:“让两位久等了,在下牛千刀,不知两位尊姓大名,深夜在此等候,所为何事?”
中年男子抿嘴笑道:“在下徐勤,这位是我的朋友,深夜等候,是为救你家老爷牛犇而来!”
牛千刀心中一惊,皱着眉头,道:“两位与家父是旧友?”
“我等与令尊非亲非故!”
牛千刀半晌没说话,打量着跟在徐勤身后的老者,这个人身穿青色长袍,一头银发梳拢在脑后,半个黑色铁面具遮着额头和眼睛,嘴角下垂着,下颚和脖颈是堆成褶的松弛皮肤,他毫无表情,一举一动都似乎毫无力气,看上去至少在六十上下。这个铁面老人,在晚上看上去总会有几分诡异,令人内心不安。
“牛大人,你爹牛犇今日刑场入狱,福祸未知,不过按照大清律历,至少是要砍头的,而据我所知,还不仅仅是砍头这么简单,恐怕阁下也生死难料!”徐勤说得轻描淡写,却令牛千刀五内翻滚。
牛千刀冷笑了一声道:“阁下深夜在此等候,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知有何目的?我爹刑场受罚,罪加几等,那是皇上和老佛爷说得算的,怎会是阁下几句话可以定的?”
徐勤和铁面老人对视了一眼,低声道:“既然牛公子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妨直言相告,令尊,此劫难逃,老佛爷已经有意,牛犇凌迟,诛九族!”
牛千刀有如当头棒喝,像钉子一样被钉在原地,他的双手在衣袖里不停颤抖。虽然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当他听到这噩耗的时候还是压抑不住来自内心的恐惧。
徐勤不等牛千刀答话,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能救令尊的只有一个人!”
“谁?”牛千刀脱口而出。
“当今圣上!”徐勤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当今圣上……”牛千刀苦笑着摇摇头。
“救皇上,就等于救牛犇!”
牛千刀愕然呆望了半晌,这才突然明白眼前这几个人的目的。
徐勤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布包,慢慢展开后,双手捧着一块掌心大小的黄色绸缎,递给牛千刀,道:“牛大人不妨先看看这个。”
牛千刀看着黄绸上斑斑血迹,颤抖着手慢慢展开,当他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