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落地。“唷!”芸瑞一看坏了,老家伙不光是吹牛,这招儿真够绝的,这两只手比锤的分量都大。刚刚一愣,就见陆青往前一跟步,探三个手指头直取白芸瑞的颈嗓。芸瑞一低头,赤手空拳跟他战在一处,这一阵小达摩豁出去了。
把三位老师的真传全抖搂出来:头一招少林神拳翻天三十六路一招挨着一招,完了一变又使用鸳鸯掌,这是公冶寿长的真传。
陆青一边打着一边暗笑,有道是后生可畏,这话一点不假,真没想到这小娃儿岁数不大有如此的绝艺,我真使劲了。
这半天没有把他拨拉倒,这要传到东海碧霞宫岂不要让师兄弟们耻笑?我该到下毒手的时候了,本想抓个活的,现在看来不行了,他不让抓。
干脆一金莲掌打死就算了,陆青一换招使出绝艺来芸瑞就顶不住了,就觉得眼花缭乱,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陆青。芸瑞把气往下一沉尽量拿绝招看关定势封住门户,这就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平安就是福。
这就是白云剑客教的,告诉过白芸瑞:“如果你临敌遇上硬手,觉得不行,就把这套手法拿出来拖延时间保你不死。”但是这是被动的能坚持多久很难说。
白芸瑞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陆青的鼻尖儿也冒了汗,他恨自己:就凭我练六七十年功怎么就打不死他?
在这俩着急的时候旁边树上坐着个主儿,这位来的时间可不短了,手分枝叶往下看着,下面动手的情况他看得清清楚楚:我得下去了,再不下去,玉面小达摩这条小命儿危险!他分开树枝“噌”
地跳到平地,说话声音不高但这味儿太特殊了:“呃儿那个王八驴球球的陆青不要发威撒野,俺山西人白眼眉来了!”
这味儿一出来就好像炸雷一样,飞天神魔虚晃一掌跳出圈外四处瞧看,白芸瑞利用这个机会拣起自己的宝刀跑出圈外。
再看树下站定一人,周身穿青遍体挂皂,头戴六棱软胎抽口壮帽,顶梁门倒拉三尖茨菰叶,鬓插青绒球,寸排骨头纽十字绊,大带煞腰,蹲裆短裤抓地虎的靴子,十字插花的镖囊,大衣在后边背着,手中擎着明晃晃、冷森森的金丝大环宝刀,两道白眼眉格外显眼。
白芸瑞眼睛一亮:三哥徐良!别看没见过,白眼眉为记。前次他盗回人头,众人鉴定不是徐良的,有一点可以断定:徐良没死!上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因此徐良出现在面前不奇怪,那么这些日子徐良干什么去了?
前面书中说徐良追赶紫面金刚王顺,非要把这假徐良抓住给爹报仇,疯了似地在后面撵他,离开东京汴梁奔南边就下来了。
一开始俩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后来假徐良穿庄过镇不定藏在哪儿,有时能看见,看不见还得访查,真好像大海摸针。
等到了江夏镇县断了线儿了,徐良再找这王顺,踪迹不见,把徐良后悔得不得了:迟早我得把你活活抓住拎到爹和两伯父灵前祭奠!他琢磨王顺不敢到州城府县,可能躲到僻静的山岛哪个贼窝子里。
这一天他找到一座山叫小孤峰,山上寨主叫立地金刚吴豹,这伙强盗不骚扰百姓,却杀赃官除恶霸,老西儿想以私人身份去拜会拜会。离小孤峰八里地的路边有一片树林,徐良打算方便方便,手解裤腰带就进去了。
正好遇上个老头儿在这儿要抹脖子,旁边跪着不少人劝:“您千万不可寻此短见。”老者老泪纵横连晃脑袋带跺脚:“天哪,砸锅卖铁我也赔不起哟,我不死怎么办!”徐良一看,屎尿都没了。
赶紧系好裤带来到人群前瞅。老人一回头,认出徐良:“您不是开封府徐三将军吗?”“啊,你是哪位?”老者扔刀跪到徐良脚下:“哎唷,三将军救命!”徐良瞅他也有点眼熟用双手相搀:“老人家请起,咱俩在什么地方见过?”“贵人多忘事啊,我是东京西门外严家滩金刀蔡笠。”“噢,对对对!”
徐良看他八十来岁,老得不像话了:“你别着急,找个地方,有什么事儿跟我讲讲,凡是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就这么在林中席地而坐,蔡笠擦干眼泪长叹一声:“徐三将军,我立场子教徒弟,这大半辈子攒了两个糟钱儿,朋友劝我在开封府祥符县领个许可,在封丘门外开个镖局子,凭着我这老人缘儿,凭着我一些徒弟,开这镖局还是不错的。
震远镖局开张时挺热闹,五爷艾虎也去了,三年来我带着徒弟们东走西逛,对我这身子骨也有好处哩!两月前我接了咱东京大财主吴半城一拨儿买卖:他叫我去镇江一趟,送十八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