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
徐嗣谆也笑着揉着肚子倒在了十一娘的怀里,吓得琥珀几个忙把他拉起来:我的爷,仔细夫人的身子骨,可轻不起您这样一撞。
他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直点头。
十一娘就训斥几个小丫鬟,不可口舌生非,不可以讹传讹。
徐嗣谆听着跳了起来,忍到十一娘说完话,几个小丫鬟退了下去,这才兴奋地道:我知道赵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话就是这样被传变的,所以谣言止于智者。
十一娘趁机笑道:所以聪明的人决不会听到风吹草动就急着下结论。
徐嗣谆重重地颌首。
之后赵先生又讲了三人成虎的故事,讲了含沙射影的故事。陶妈妈的话,也就慢慢地被抛到了脑后。
十一娘却没有忘记。
原想着,要是她因为元娘祭日的事发几句牢骚,她也就算了。但她竟然再次挑唆徐嗣谆,这就让她有些厌倦了。
十一娘趁着徐令宜被余怡清请去去家里商量余成的婚事,叫了卢永贵来。
陶妈妈的儿子陶成虽然在山庄上管事,可和你同是大姐的陪房,彼此间也应该比较熟悉和了解吧
自上次十一娘安了个憨头憨脑的小厮天天跟在他身边后,他心里已经很明白,十一娘这是在暗示他,除非他一辈子不犯一点点的错,不然,十一娘随时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他头颅微垂,恭声道:小人和他有些来往。
十一娘笑道:他为人如何
卢永贵斟酌道:大姑奶奶的田庄在他手里,隔几年就置几亩地,几年下来,倒比原来添了百来亩良田。有时遇到灾年,也能让田庄上的人填饿了肚子,不至于开仓放粮。
十一娘笑道:这样说来,倒是个能干的。
卢永贵笑着应了一声是。
十一娘点头,端起茶盅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又问:不知道他都有些什么嗜好
卢永贵一怔,抬了眼睑打量十一娘,谁知道却和十一娘望过来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他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嗜好好像没有什么嗜好
人怎么没有一点嗜好。十一娘就笑着磨挲着茶盅,比如说卢管事,就喜欢收集铜钱。比如说我,就喜欢摆弄些花草。你不是说陶成每隔几年就要置几亩地,说不定,陶成的嗜好就是买地
卢永贵听着心里一紧。
十一娘笑了笑,也不做声,用盅盖拂着茶盅里的浮叶,偶有清脆的撞瓷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给原本有些压抑的空气就平添了几份紧张。
卢永贵见这阵势,知道十一娘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陶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罢了。十一娘能记得他的名字,肯定是因为陶妈妈。
内宅的事,永远没有对错。
卢永贵并不想牵扯进去。
他装做不知道,勉强露出个笑意,道:陶成这个人行事谨小慎微。要说嗜好,就是爱喝点小酒。可惜酒量又不是很好,十次倒有九次酩酊大醉。
十一娘笑着点头,道:卢管事既然对陶成这样了解,我看,有件事还得请卢管事出面才好。
卢永贵在心里暗暗叫苦,却也没有别的法子。笑道:四夫人原是罗家的小姐,我原是罗家的仆妇。一笔写不两个罗字。夫人有什么事,我自当仁不让。只是我为人愚鲁,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四夫人多多包涵。
十一娘笑道:说起来,这件事也很简单。那陶成既然好酒,又十次有九次喝醉。我想,他要是喝了酒去跟人家说买地的事,会不会被人骗说完,她笑盈盈地望着卢永贵,这件事,还请卢管事帮着查一查才好。这样一来,也免得被其他的人发现,坏了我们罗家的名声。
卢永贵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才低声道:既然是夫人的吩咐,我自当尽心尽力去办
十一娘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茶送了客。
过了大半个月,陶成慌慌张张进府来见母亲。
陶妈妈插了香案上插着的鸡毛掸子就是一阵乱打。
陶成抱了头:三百亩长势良好的麦田,谁听了不心动啊我怎么知道那家伙不是地主。
你还敢辩自己养的自己知道,你是不是喝了酒和人签的地契
陶成哪敢承认,咬了牙:没有,绝对没有。
事已至此,打也没用,骂也没有。
陶妈妈脾气发过了,一面住内室去,一面问陶成:差多少银子
陶成畏畏缩缩地道:两,两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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