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你让她接下来怎么办?”季岚显得有些癫狂了:“以秋要是没有吸毒的记忆,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她是不是就没有心瘾了!等到她不再有毒瘾发作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她接回家了,她会变得跟以前一样。”
季岚的样子,更像是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做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一样,她脸上的期盼让人不忍打破,可是不是每一个愿望都能被实现的。缪裘卓终于搂着她的肩膀坐回了沙发上:“季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也想以秋能够忘记过去的事,如果她真的忘记了当然好,但是我们要确定她忘记了多少,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为什么要确定,瞒着说不定只是因为害怕呢?你问了,万一她想起来了怎么办?”季岚眼眶发红,她似乎已经忽视了房间里还有郑博这么一个外人:“她才十岁,就算她没有了全部的记忆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从头学过,我不准你去刺激她!就把以秋当成生了病,现在病好了马上就要出院了不行吗?”
可能情绪太过激动,话音刚落,季岚就捂着头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是头疼。郑博突然发现,缪以秋那个小姑娘,对她母亲季岚的判定还挺准确,她看上去心理压力的确很大,而且还挺严重。
郑博安抚道:“说实话,在我看来,缪以秋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缪警官和季女士还是要放宽心才行,因为你们是最能够影响以秋的人。在我和以秋的谈话中,她也更倾向于把自己看成生了病马上要出院的人。”
“这可能是受季女士的影响,”郑博说的话很清晰,而且他说的内容成功的安抚了季岚显得焦躁的心:“孩子对于情绪的感知,其实非常明显,缪警官和季女士要善于自我调节才行,否则不止给自己造成了心理压力,还影响了孩子的恢复,而且在昨天的交谈中,她也说了很担心季女士的情况。”
季岚靠着沙发扶手按着太阳穴,白着脸道:“您说的对。但是如果以秋真的不记得了的话,还请郑医生务必不要去刺激她。”
郑博看了一眼拍着妻子的背一直安抚她的缪裘卓,点了点头道:“两位放心,要是以秋真的不记得那段痛苦的记忆,那也是我希望见到的。”
季岚这才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郑医生。”
晚上,郑博住在K市最靠近医院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这也是托了远在B市原先生的福,拉开落地窗,能够窗外大半个城市的夜景,远处的江特大桥因为安了彩灯闪着斑斓的光。
他并没有开灯,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立刻坐了起来接通电话,一边往套房一侧的书房走去一边含笑说道:“喂,现在不忙了?”
电话那边是一个女声,她声音里还带着调侃:“刚刚忙完,不过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对文学感兴趣了,说实话,早上接到你的电话我还真的吓了一跳。”
郑博笑着回复:“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我问你这个是为了什么?”
那边显然也不是不明白,带着了然的口吻道:“是因为这次你去K市见的病人?他的基本情况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我不能透露的。”
“《恶之花》诗集的作者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写出来的诗也争议颇多,仅仅凭借这个就想要探寻咨询对象的心理变化,是很不容易的。”
郑博那天跟原修的谈话结束后,他就去书店买了这么一本书,此刻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他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诗集随意的翻开其中的一页,进入眼帘的是那么几句:
‘那时,我的美人,请告诉它们,
那些吻吃你的蛆子,
旧爱虽已分解,可是,我已保存,
爱的形姿和爱的神髓!’
其实他将整本诗集都看完了,在他看来,整本诗集的内容风格非常符合它《恶之花》的名字,极其疾世愤俗并且露骨非常,实在很难将它和原修有着那么积极心态的人联系起来。当然他只看字里行间所表达出来的浅显意思,根本了解不了其中的精髓,否者就不用向别人求助了。
在看完的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这对原修来说,真的只是一本寻常的诗集而已。或是原修真正的情况,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正面。
郑博把书合上放回桌子上,在静谧的书房里,他开了免提,手机里面的声音随即也传了出来。
“如果你要问这本诗集是怎么样的,那么我能够告诉你的是,从它面世以来,对它的不管正面还是负面的评价,都能够堆高至天花板之上。”
郑博支着下巴,脚下点了一下,椅子左右不断的来回旋转,接着他脚尖一点,椅子停住了,问道:“那么诗人呢?”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