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鹰有些恍惚地坐在沙发上,他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黑街和她联想在一块儿!
“司徒鹰?”千桦唤他。“我的衣服还在吗?”她看他点了头。“在啊,那我先去洗澡啰!”
二十分钟后
“喂!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动?我都洗好了耶!”千桦纳闷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司徒鹰。
“同徒鹰!”她拒绝面对一个神智不清的家伙。“你回神啊!”她出手敲着他脑门。
司徒鹰几乎是马上的出手反抓住她袭击而来的手,纯粹是直觉反应。“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叫了你老半天,连应个声都没有。”千桦嘟起嘴不满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来自黑街。”
千桦抽回手。“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大肆张扬的?我于嘛要告诉你!?”
“你!”司徒鹰瞪了她一眼,马上眼神一黯。“唉!”
天晓得他有多担心。远远地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撇下一起出任务的属下跟着她,最后跟到了风唳巷,来不及拉住她就眼睁睁地看她走了进去,偏偏那又是警察的禁区。他并非怕事,只是一旦警察出现在黑街,惹来的不单单是个人的麻烦,还会连累到其他人。
眼看她傻傻地走进去,他的心几乎吓停,那种在外头看不见情况的担忧让他情绪化地想冲进去救她,但一思及后果,不得不停下脚步。那种煎熬干脆拿把刀把他杀了算了!
一直在外头等,却没听见里头有传来任何騒动的声音,一直到他看见她气冲冲地从里头走出来,他才有所了悟。黑街,是只有黑街的人能平安无事的自由出人,他这才知道她来自何方。
一个来自黑街的少女,却该死地扣住他的情绪!
“司徒鹰?”他怎么又呆住了?“司徒鹰?司徒”
下一秒钟她整个人已贴上他厚实温热的胸膛。这是干什么?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下一次,不准你什么都没说就离开。”才相处三天却让他养成了习惯,想不到她竟然不告而别!一个月前当他踏进家门找不到她的人,只看到一张纸条的时候真的是气急败坏。
“司徒鹰?”奇怪了,才一个月没见,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喂喂,你没病吧?”
病?“我是快被你给气病了。”说是气疯了也不夸张。
“喂!”千桦推开他。“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有让你气病的本事吗?你堂堂一个刑事组组长有脆弱到这种地步吗?你说!我有本事把你气病吗?哼!”司徒鹰笑着拉下她指着他鼻尖的小手。“能让一个刑事组组长气病也是你才有的本事。”
“司徒鹰!你给我记住!”千桦甩开头,忿忿地跳进沙发坐着,拿着电视遥控器乱按一通,纯粹泄恨。真是气死她了!
“告诉我”
“什么啦!”还敢跟她说话,哼!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他问的是她的身世。
“我哪知道?”进风唳巷的时候她才三岁。“圣轩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圣轩?“又是他!”司徒鹰的口气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
“你那是什么脸?”皱得跟叉烧包没两样。“我没说错啊!圣轩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是他带大的,不跟他难道跟你啊!”神经!
“你说的圣轩到是谁?”
“一个人。”还是老样子敷衍的答案。“一个男人。”
司徒鹰为此瞪了她一眼。
“我没说错啊!”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告诉他圣轩的身份,要不然害得他和子元只能在牢里会面,圣轩会砍了她的。
牢里“喂!你该不会想抓我进监狱吧?我可没犯什么罪哦。”要犯罪也是将来的事。
“我要抓早抓了!”
“说得也是。”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你果然是个非常有弹性的人。”
“有弹性?”这是什么形容词?
“你不属于嫉恶如仇那一型的警察。”
“哦?”这可有趟了。“继续说下去啊!”“你只是想让白道,和黑道完全划清界线,让黑白两道彼此有个分野,我没说错吧?”千桦皮皮地笑着,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司徒鹰听了,只是扬扬眉。“何以见得?”
“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呢?要是你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人,我不早在牢里蹲了吗?”这时候也不会穿着他花钱买来的衣服坐在这里舒服的像在自己的房子里一样了。
“还有吗?”
“你并不像媒体所介绍的那样正派。”她闻得出他身上有黑色的气味。“你的味道不是纯正的白,我猜,你交往过的朋友有不少是来自黑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司徒鹰回来台湾后,头一回有遇上知音的感觉。
“不用别人说我自然知道。”抬高小巧的下巴,她的口气和她师父一样目大!
闻言,司徒鹰只能一笑置之。“你说得没错。”
“为什么呢?”她是能猜出他对黑白两道的想法,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你老爸不也是个警察吗?身为儿子不该和老爸一样,甚至更嫉恶如仇吗?”
“我不是他,千桦。基因可以遗传,但是观念是后天养成的,这和我爸爸是不是警察无关。”
“是吗?”她搔搔头,哺哺自语:“我没有父母所以不知道,原来观念是不会遗传的啊”他又一次见她平心静气的述说自己是孤儿的事实,坚强得根本不知道这事会带给她伤害。
事实上,只要她不在意就不会受伤,但是听的人却无法像她那般轻松自在。
“你提起这些事不会难过吗?”司徒鹰忍不住问道。她的表情像在谈今天的天气一样,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
“难过什么?”奇怪。“没有老爸老妈的又不只我一个,更何况我有圣轩啊!”最近又多了个嫂子,只是还不太习惯而已。
“而且除了圣轩我还有巽凯,身边这么多人在,少了老爸老妈又怎样。”她完全不认为身为孤儿有什么好难过的。
圣轩?巽凯?“又是他们,阴魂不散!”司徒鹰咬牙道。
从来没见过面,但他看起来好像已经下定决心要讨厌他们到底。虽然不是嫉恶如仇的偏执狂警察。但在某方面他好像有点不,是非常偏执。
“喂,司徒鹰。”千桦用脚丫子推推坐在旁边和她一起看电视的人。”
“嗯?”
“今天晚上你要睡客厅吗?”她来他家一定会霸占他的床,那他怎么办?
“要不然你认为我该睡哪里,床上吗?”
“可以啊!”她以前和圣轩就是这样睡的,只不过那是十岁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们只有一张床。
她的回答教司徒鹰不得不用像看到怪物的表情看她。
“你不要一副像看到妖怪一样好不好?”千桦很不以为然。
“一起睡一张床又不会怎样,以前我和圣轩就是这样睡的啊!”有什么好讶异的。
“又是他!”这回司徒鹰是用吼的了。“你跟他睡同一张床!?”
“对呀,以前我们只有一张床可以用,所以睡在一块儿,有什么不对吗?”
大大的不对!明知道自己得表现出成人的风范,但是他还是做出跟小孩子没两样的反应。
“你和他睡同一张床?”他的表情像极了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样。
“睡同一张床又怎样?”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吗?“你干嘛这么生气?”该不会“喂!你不要想歪哦!那时候我才十岁,十岁以后我就有自己的床了。”那是圣轩送她的生日礼物,他好不容易买来的。
一听到十岁,他的怒火就像被冷水从头上浇下去一样熄灭了。
“十岁?什么十岁?”
“我十岁以前都是和圣轩一块儿睡的,那时候我们只有一张床,所以不得不一起睡,后来他买了新床给我,我就自己一个人睡了。”她不解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自己的哥哥又不会怎样?”
哥哥?“他是你哥哥?”
“废话!虽然不是同个爸妈,但我们就像兄弟姐妹一样,巽凯也是啊!”他干嘛又变脸了,还笑成这样,神经病!
“哈哈哈”天!他司徒鹰竟然会被一个小女生弄得情绪大乱?这说出去谁信啊!“哈哈哈”“又发病啦?”他不累吗?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喂?
喂?你又发作了呀?”伤脑筋,根据她的调查,司徒鹰没那么神经质啊,难道资料有错?
“司徒”顷刻间,她被人像在搂小猫似地给搂进怀里。
司徒鹰搂她入怀后仍然笑声不断。
“你真的病了。”她敢打赌他的确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千桦啊”也只有她能对他产生这种影响了。
司徒鹰摸着她的长发,像在摸小猫背上的毛。怀里的小猫不满地叫了几声后便改成舒服的咕哝。磨蹭了几下,小猫呼噜噜地梦周公去了。留下主人低头看着小猫。
人声鼎沸是菜场的特色之一。
一大早,千桦便精神特好的把司徒鹰从沙发上挖起来,随便吃了早餐之后,便拉着他来到附近的菜场。
司徒鹰不悦地任她东拉西扯、左弯右闪地躲过人群找路走。他天生讨厌人多的地方。因为人多,就代表嘴杂。
“瞧!那个女孩儿多漂亮啊!”有个太太如是说。
“是啊!陪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大概是她的叔叔吧!”
司徒鹰朝声音来源处狠狠瞪了过去。
一路上,走在前面的千桦是高高兴兴地找着生鲜蔬果,而走在后头的司徒鹰则是怒不可抑地找寻路人暗暗批评的声音。他厌恶被人指指点点。
“老板!这个一斤多少钱?”千桦有精神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他发现他们正在一摊卖青菜的小贩前。
老板是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五十岁中年人。“嘿!小姐水哦!”“‘水’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台语,只得抓着身边的司徒鹰问。
“他是说你长得漂亮。”因为太吵,他只好低下头在她耳边解惑。
原来“水”是漂亮的意思啊!千桦点点头。
“来来来!我看你水,算你便宜点,一斤十三块就好。”
“谢谢老板!那可不可以送我两枝葱回去炒菜用。”
“当然可以!”老板大笑。被这么一个标致的小姑娘对着笑,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不过只拿两枝太少了,来来来!
我再免费送你蒜头,蒜头炒青江菜最对味了!”
“谢谢老板!”哇!才买几斤菜就奉送这么多东西。千桦扬扬自得地笑着,浑然不觉自己因为人潮拥挤几乎整个人挂上司徒鹰手臂的亲昵状态。
提着满满一袋的附送品,她笑得好不开心。
“这种便宜你也高兴成这样。”司徒鹰好笑地看着她像偷到乳酪的老鼠一样的表情。
“当然啊!”这种便宜可以替她省钱耶,怎么能不贪。“人家自动送上门的便宜,不太可惜了。”
接着,她又冲进人挤人的水果摊前挑着水梨。“司徒鹰!你喜欢吃水梨吗?”明明是人挤人,可是说话的时候她连头都不回,似乎打从心底就确定他会在她身后。
“勉强。”他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不挑食是他的好习惯。
“那我就当你喜欢吃。”说着,她像个水果评鉴员一样,一边挑一边将中意的放进老板丢给她的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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