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88

    "现在，他应该乘上了家里派来的飞机，正飞行在大海上空。美国的医疗条件总比韩国好而且，郑星翰是为了你而选择离开的。"

    听了柳振赫的话，我的心好像被谁戳了个洞似的，我的身体里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绝对不可能，他不是说要陪在我身边吗？柳振赫一定是因为我整天陪在郑星翰身边而气愤，所以他才这么说，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这一刻，我浑身都瘫软了，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大卫杜夫香水味道把我包围了。我睁开眼睛，是我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我在医院？

    "你没事吧？"

    我看见柳振赫坐在我旁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脸上露出奇妙的表情，茫然地注视着我。

    "振赫呀。"

    "怎么了？"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

    "郑星翰他不理我，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于是我就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可是他像一缕烟消失了。"

    "池恩雅。"

    "真滑稽我又不是在拍电影振赫呀，是不是很滑稽？你笑啊，嘻嘻你怎么不笑！"

    振赫转过头去，你干什么，笑啊，我让你笑！

    "池恩雅，好了。"

    "什么？什么好了？哎呀，你这人真没劲。"

    啪！"啊！"

    振赫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他的眼神在剧烈颤抖。

    "你以为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过吗？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伤心吗？我也很难过，很伤心哈！"

    "那那么我们怎么办呢？我要是不说出来，恐怕会疯掉的！他怎么会突然去美国呢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了。"

    每天冲我微笑的郑星翰时常在我身边保护我的郑星翰，他就这样走了。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显然是谎话嘛！振赫抓住我的胳膊，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一如从前的大卫杜夫的香气，渗透我的身体。

    "郑星翰走了，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我可以理解，但是"

    ""

    "你不要回到星元大哥刚刚去世的时候。如果你变成那样最痛苦最伤心的人是谁，你不是也知道吗？你想哭的时候，会有我陪在你的身边。"

    振赫呀，我该怎么办呢？你如此温柔地安慰我你如此用力地拥抱我，可我还是很悲伤。我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变得坚强，可是，我我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星翰呀，你不在了，这里好像突然空了许多。振赫的胳膊把我抱得更紧了。柳振赫，你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呢？我我幸好你背对着我，太好了。如果你转过身，看到我的脸，说不定会被我吓跑。我的眼泪像倾盆大雨，疯狂地流下来。我一定很丑，你可能以后再也不想看到我这张脸了。我认识郑星翰不过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可是，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有太多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你比我想象中更可爱耶？我是韩星工高的郑星翰，你呢？"

    从一开始郑星翰就冲我露出灿烂的笑脸。我被郑星翰深深地吸引了。"天上最宝贵的东西是星星，地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人，对我来说，最宝贵的人就是你"。

    半夜三更，郑星翰给我打来电话，突然对我表白。当时我以为是骚扰电话，还对他大喊大叫。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因为天气太热了！"

    我第一次叫他郑星翰的时候，他的脸涨得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你把我当成郑星元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星翰被恩煦小子打伤，住进了医院。然后他告诉我他是星元哥哥的弟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敢迎视我的目光那次，他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是谁干的！池恩雅！"

    和河诗莹打我相比，更让我痛苦的是振赫竟然不信任我，于是我伤心得紧蹙眉头，星翰大声问我。他的表情那么严肃。

    "一切都无所谓就是不要说"朋友"两个字。"

    从近处看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比我想象中更美，更漂亮，我被他深深地吸引了我差点儿就被吸进那双眼睛了，真的。

    "你后悔和我接吻吗？"

    星翰的脸被夕阳映得通红，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他问我。我转移了话题，假装不明白他的心思。

    "你不要哭，不要哭，圣诞老人不给哭泣的孩子送礼物。"

    我和柳振赫吵架之后，发疯似的跑出学校，当时，郑星翰正站在学校门口等我。

    "郑星元我会保护恩雅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安息吧。"

    那一天，雨下得很大，星翰独自坐在星元哥哥的坟前，对星元哥哥说道。

    见我气喘吁吁地跑来，星翰对我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真的很美。

    "池恩雅。"

    我要走向柳振赫的时候，尽管他刚刚说了过分的话，却还是冲我伸出了手。

    "你滚开！"

    从来对我都是笑脸相迎的郑星翰，总是若无其事地冲我微笑的郑星翰，第一次对我说了粗话。他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我。

    "妈的把你那双脏手拿开！"

    我没有叫他，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跑过来救我。望着伤痕累累的我，郑星翰眉头紧锁。

    "啊，对不起！我刚才走神儿了，你说什么？"

    为了不让我看出他耳朵听不见他冲我微笑。我把他害得那么惨，他却一点儿也不怪我，仍然冲我微笑。

    "我不可以吗？真的不可以吗？"

    星翰哭丧着脸对我说道。

    我转过头，星翰捂住双眼，说幸好自己耳朵听不见。

    "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池恩雅你在干什么喂！"

    我晚上一个人出去，被坏人欺负的时候郑星翰望着我被坏人撕破的衣服，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疯似的打人。

    "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他病得那么重可是他总是假装没事装做根本就不痛苦的样子艰难地冲我微笑。你可能不知道，你每次笑的时候，额头上都沁满了汗珠。你的嘴巴在笑，可是你的眼睛却闪烁着痛苦，你知道吗？

    "我真想对你说几次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保护你，我真的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郑星翰低着头嘴里重复着我听不懂的话。好像要和我告别似的好像以后再也不和我见面似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说了无数遍郑星翰说"我爱你"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郑星翰，我现在才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在我心目中你绝对不是星元哥哥的替代品。直到你已经离开，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真的好傻。我想你，几个小时前刚刚和你分开，可是现在，我却被可能永远无法见你的恐惧包围了。郑星翰，为什么！你为什么默默无语地离开？如果你说要离开的话，我肯定会挽留你的问你为什么要走我一定会这样可是只要你说你现在很痛苦只要你说你以后还会再回来我一定会笑着送你走。我真的会这样。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我的这里好痛好痛，郑星翰，我为你而心痛。星翰呀，我好想你，我想听你的声音，我想看到你的笑脸，我想看见你那张调皮的脸。我好想你！这时，振赫突然把我推开了。

    "啊啊。"

    我慌忙转过头，想掩饰我满脸的泪痕，什么东西从我头顶落下来

    "哦。"

    那是一个白色的信封。

    "郑星翰让我交给你的，再见！"

    振赫看了看我，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就离开了病房。我用瑟瑟发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这么说，他早就计划好了今天要走，所以事先写好了信？他早就想离开了吗？刷啦刷啦，我撕开信封，看见里面有五张信纸和一个精心包装的信封。

    89

    我撕开信封，里面掉出厚厚的信纸，后面还有一个四方形的信封——

    星翰写给恩雅的信＜sadletter＞

    恩雅：

    恩雅呀，你好！我是星翰，我是郑星翰。

    哦哦这是我第一次写信，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果有写错的地方，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说话没问题，但是写起信来却毫无经验。我有太多的话想跟你说可是一拿起笔，怎么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可能正飞行在大海上空呢？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海上空，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周围很安静，我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仿佛我的身体被囚禁在停滞的时间隧道里，仿佛丢了些什么感觉空落落的。

    今天你不是对我说过了吗？不要假装没事，如果痛苦就说出来你让我说出来。我以前一直没说，可是现在，我想对你说声谢谢，可是我还是想假装没事。如果我的脸上没有笑容，哪怕这笑容是假的，如果我露出悲伤的表情，你不是会难过吗？你会哭的。你会因我而哭，不是吗？这一切我都知道。你在我面前有多内疚，自从我的耳朵出问题那天开始，你从来都不敢正视我的眼睛这一切我都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好恨自己，而且，我希望恩雅你能对我笑一笑只是对我笑一笑不是出于同情。当我看到你悲伤的眼神，我也渐渐感觉到疲惫。也许你又会想，郑星翰因为我而如此痛苦，可是，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是因为你叫我而去救你。那天，千宰元跑到我面前，对我说，你要死了他疯狂地抓住我的胳膊。那时我刚刚骂过你，所以我迟疑了一会儿。柳振赫应该会去救你吧，这件事情我不该插手，当时我的确这么想过。我不想让自己更狼狈，更悲惨。但是，当千宰元大声喊着说你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一瞬间，所有的想法都没了，什么悲惨什么狼狈就算被人看不起，我也不在乎了，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一定要保护你。我跑了半天，我的心从来没跳得那么快。可是，你的面孔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你的哭泣你的笑容你生气的表情我跑到那里我跑到那里，当我看到你的衣服已经被脱掉一半的时候，那一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眼前一片苍白。当我听到你的声音的瞬间，我猛地惊醒了。你让我去救柳振赫你说你真的很喜欢柳振赫其实我当时真想对你大喊，我不是来救柳振赫的，我是来救你的。可是可是如果我继续说下去的话，我觉得自己会显得很卑鄙，所以我最后也没说出来。

    柳振赫，小时候我妈妈和柳振赫的妈妈是好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我们俩经常在一起玩儿。可是，我被嫉妒心驱使，想把柳振赫丢在一边不管。我恨自己，觉得自己好肮脏，好可恶。虽然我的耳朵听不见但是我真的很幸福。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觉得自己终于为你做了点儿什么。以前我在你面前到底做了些什么我一直执著于自己的感情，一直忠实于自己的感情，直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总算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我终于明白了。你总是在我面前感到内疚，觉得不能为我做什么，其实我已经从你身上得到了太多，你不需要再为我付出了。只要你站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很安心了我就会感到幸福。你记得吗？以前你对我说，如果你不把我当成星元哥哥的替代品，根本就不可能理我。啊！我绝对不是冲你发火，你听我说。其实你只是一时生气才这么说的可是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所以我一直想问问你，在我和郑星元之间，你更喜欢谁也许这是个很幼稚的问题，可是我真的很想问问你。看来我在下意识地嫉妒郑星元。我真正的情敌似乎不是柳振赫，而是郑星元。

    我希望也能在你心目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尽管我真的不想做你的"朋友"，但我还是很想成为一个被你珍惜和重视的人。这个愿望是不是太过分了？其实我真的很想留在你的身边，我想保护你，我想再对你多说几声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真的想对你说。恩雅呀，我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对你的爱用语言和文字无法全部表达出来。我现在变成了废人，只会成为你的累赘。我耳朵听不见，我想我不能继续留在你的身边了所以我决定去美国了。我去美国好好治病然后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到那时候，我又会成为一个有能力保护你的男人你愿意以"朋友"的身份等我回来吗？我还会回来的我会健健康康地回来而且我会风风光光地回来，我会变得更帅甚至让你后悔当初抛弃我。你一定会等我的，对吗？等到那时候，等到我变成一个帅气而且出色的男人回到韩国，让你后悔选择柳振赫的时候到那时候，我一定要问问你，在我和郑星元之间，你更喜欢谁。我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并不是永别你就当做是我暂时不在身边，这不是离别因为我一定还会再回来。我不想对你说再见。因为一说到"再见"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就像被戳穿了似的疼痛和空虚

    恩雅呀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等你的，郑星翰。我一定会等你所以，你一定要记得回来。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旁边那个包装好的信封，当我撕开信封的瞬间

    "啊。"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信封里装着一张照片。

    "嘿嘿。"

    照片上的星元哥哥和星翰睡着了。这张照片以前一直放在星翰的床下照片上面写着一行字。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是不是更帅？"

    一模一样你们两个人一模一样星翰呀，我现在总算放心了。你说过，你会回来的，所以我会等你。一定要变成一个出色的男人回来，让我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你。我等你。

    90

    一个月过去了很平静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人，看来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午饭时间，我和柳柔莉正亲亲密密（？）地坐在一起吃面包。

    "你你是说河诗莹和中村修二回日本去了？"

    "是的--；你们的班主任老师连个面儿都没露，交了一份辞职书就走了。后来就再也没见到河诗莹，原来他们两个人都回日本去了。"

    "＿"

    "你怎么搞的？我以为你会高兴得发疯呢？河诗莹走了，最高兴的人不该是你吗？"

    "哦哦，是的。"

    河诗莹走了？就这么走了？怪不得我前几天在学校里看见她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的心情并没有感到很轻松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有些失落还有些不安。

    "你干吗哭丧着脸？考试已经结束了！"

    "柳柔莉，这话好像不应该你来说考试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复习，每天和申友谦鬼混在一起"

    "嘿嘿嘿嘿！谁谁说的？我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了！"

    "强烈的否定就意味着强烈的肯定～"

    "喂！"

    "哦哦不是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喊什么？哈哈哈"

    "反正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回开心了。"

    "什么？"

    突然，柳柔莉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你这样的时候，我最害怕了

    "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嘿嘿嘿嘿！"

    庆庆典？啊～是的现在是秋天了，庆典！哈哈哈哈这两个音节真好听，真美。

    "你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吗？柳振赫没告诉你吗？"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详细点儿"

    "这次庆典要举行时装秀，你知道吧？而且今年我们学校变成了男女同校所以由男生和女生一起参加！"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多么想参加啊！可是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候选人早就定好了吧？"

    良成女子高中的时装秀是与众不同的。时装秀是学校庆典的组成部分庆典活动持续三天，最后一天举行时装秀良成女高的时装秀远近闻名，所以很多男生都来看热闹！现在，韩荣高中和良成女子高中合并以后，每个学年抽出一对男生和女生参加时装秀。我的妈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我多么想参加啊我努力了三年只要能参加时装秀不但会有很多其他学校的同学来看，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被选中！我就能成为学校里的传奇人物。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当然定下来了，距离活动开始只剩下三周时间了"

    "是吧？我也想参加的！唉呀呀呀呀～～！"

    "你怎么了，看你那副表情"

    柳柔莉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真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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