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她的去路,唰!唰!唰!不多不少七招精妙剑势,将莲花重新逼入天山雪门的重围之中。
叶初寒站在重围之外。
他一身白衣随风猎猎作响,苍玉剑晶莹剔透,稳稳地握于他的手中,一双狭长的眼眸望向红衣如火,遍身血迹的莲花,目光如剑上秋水,透出清冽的锐利和深邃。
“你走不出天山雪门!”
“你休想拦我——!”
迎向叶初寒,莲花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一滴泪,那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怀捧着滴血的头颅,在狂风中坚强站立,任凭风如刀割,却不肯退却半步。
叶初寒的目光慢慢地从她苍白的面容上划过,再慢慢地下移,停留在她紧抱在怀里的那样东西上,待看清那是湛羽的头颅时——
他的身体竟然一震!
狭长的眼眸迅速泛上一抹极度震惊的光,他在刹那间失神,惊愕地抬头看满眼悲愤,犹若疯狂的莲花,声音一颤。
“你”“你让我走——!”
怀抱她亲手切下的滴血头颅,鲜血浸透的大红嫁衣迎风而舞,莲花死盯着叶初寒,悲愤绝望的声音,惨烈决绝!
“让我离开这里——!”
青光大盛的青冥剑上,鲜血一行行滴落
在叶初寒恍惚之间,莲花身形一转,已再从重围中疾冲而出,青冥剑灌注着浑厚的内力,直逼叶初寒,左右弟子皆无人可挡这追风逐电般的凌厉剑法!
杜衡心惊“门主——!”
叶初寒正自震惊,这一剑袭来,他本能躲开,却只见眼前一团红影如火般闪过,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抓——
鲜艳的红色嫁衣,自莲花身上落下,在叶初寒的手中,迎狂风飞舞
从他眼前掠过的莲花一袭雪白长衣,乌发飞扬,她纵身掠上了一匹无人乘骑的白马,怀抱湛羽的头颅,手握青冥剑并揽住缰绳,那白马一声长啸,径往天山最高雪崖奔去!
叶初寒捏紧了手中的红色嫁衣。
那是她还给他的!
寒意一寸寸地爬满他的心,一抹凛冽浮上他的眼瞳,就连他的声音都不禁染下了几分颤抖得森寒。
“把她给拦下——!”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将她逼回!
叶初寒一声令下!
数以千计的天山雪门的弟子便举剑分几条路径奔上了天山雪崖,洁白的雪山,锋利的刀刃,天地间一片刺眼的白光。
白色的骏马在崎岖的雪路上疾快的驰骋着。
越到天山高处,马行越慢,后面嘶喊追杀之声却越来越清晰,莲花头也没回,抱紧怀中头颅,放开缰绳,足下一点,径从马背上掠起,施展绝顶轻功弃马而去,她衣袂飘飘,身若白鹤,在冰雪中飞掠而去
万丈雪崖,已经映入眼帘
莲花微微气喘,看了看怀中的头颅,那张血迹斑斑的头颅,却还是如此宁静安详地沉睡着,她白衣带血,血红如点点梅花,低哑艰难地开口。
“哥,咱们就要到家了”
足下一点冰石,她负剑提气纵起,身形变幻,一瞬已在数十丈之外!
在她的身后。
数千名天山雪门弟子杀上天山,嘶喊惊天!
苍茫沉睡了千年的天山冰雪,从未有过如此的撼动和惊颤!
杜衡忽地止住脚步,只觉得脚下一望无际的雪地开始隐隐震颤,天山亘古千年的冰雪似乎复苏过来,隐隐有着轰轰之声传来
这是
雪崩前兆!
他大惊失色,慌忙对着那些冲上天山的雪门弟子声竭力嘶地喊到:“回来——!全都撤回来——!”
“全都回来——!”
轰隆隆——!
天山亘古沉寂千万年的冰雪,就在那一刻,苏醒过来。
天山雪门冲上山的弟子中,没有人听得到杜衡的声音,却清楚地看到,庞大的积雪自山顶呼啸而下,巨大的轰隆之声振聋发聩,白蒙蒙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整个天山恍若发怒了,在瞬间炸裂开来
飓雪直下三千丈!
天山雪门弟子弃甲丢刃,疯狂地朝山下奔逃,恐怖的雪崩速度越来越快,可以瞬间吞噬人的生命。
叶初寒却看到了位于半山上的莲花。
眼看着雪崩体自山上呼啸而来,她竟然恍若未见,疯了一般地继续运用绝顶轻功朝山顶奔去,从容赴死!
“莲花——!”
大雪弥漫中,叶初寒一声惊喊,身若游龙,快如闪电般朝着就快被大雪淹没的那抹白色身影掠去!
几个起落间,他已近她身后。
“莲花,跟我走!”
修长的身形凌空而起,身负绝世武功的他自空中伸出手来试图抓住那抹雪白的影子,想要将她带出危险!
然而。
就在那一刻。
莲花忽地转过头来,大雪纷飞中,她原本空茫的眼神此刻却雪亮如闪电!
眼看着叶初寒的手自半空伸来!
她霍地伸出手,积聚全身内力,迎向他伸出来的手,毫不犹豫地对上她狠辣的一掌,叶初寒猝不及防,硬生生地与她对上一掌!
那一掌,灌注了她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内劲,却远远不是叶初寒的敌手,反而受到他护体真气本能的反击,莲花的身体一震,在他护体真气一击之下,虚软的身体不由自主径自向后斜飞出数丈!
雪崩体犹如直泻而下的雪龙,瞬间将她淹没!
“莲花——!”
天山之巅,忽地响起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悲愤如血啼!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居然错手一掌将她击出,瞬息间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叶初寒的脑海刹那间惨白一片,他忽地全身力气尽失,心胆欲裂,眼神几近疯狂,浑然不知身后的杜衡已经迅速扶起他的身体,朝着山下疾冲!
那一日。
沉积千年冰雪的天山终于苏醒了。
冰川崩裂,庞大的雪崩似乎是从天而降,宛如雪龙澎湃呼啸,腾云驾雾,声势凌厉地倾泻而下,吞噬了一切!
天山一怒,撼天动地!